第二章:孤鴻之影(2 / 3)

那樂姬走到劉承璟身側,施了一禮道:“月伶告退。”轉身時的眼神飽含情意與不舍。

自從第一次,劉承璟在這望月閣會見修道之人,月伶就再也沒接見過其它賓客,他不似其他王孫公子浮誇奢靡,就如一輪皎潔的明月,那麼出塵,那麼....冰冷。從此,望月閣的門隻為他一人而開。兩年了,他一共來了五次,每次就那麼遠遠地看他一眼。她想讓劉承璟知道她的心意,特地為他譜了一首曲子,她相信聽完這一曲,承璟一定會明白的,但始終沒有機會彈奏。方才匆匆的一眼,他在笑,笑的很開心,卻不是對著自己。

月伶不喜歡那些江湖術士,每次招搖而來,卻都讓劉承璟失望而歸。但隻要是劉承璟的客人,不喜歡她也會接待。因為,這些人一來,月伶就知道他也快來了。

等了這許久,卻還是匆匆一眼。

月伶行至廳閣中央,停下了腳步,咬牙恨聲道:“諸位仙師神通,難道都未發現這梁上藏著一個君子麼!”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大驚,隻有那衛絕不動聲色。

高蟬不想竟被這個樂姬發現了,當下這麼多能人,是藏不住了。輕身一躍,便落到了地上。此時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過來,高蟬打量了四周,清笑道:“月姑娘費心了,隻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月伶聞言一怔,輕咬朱唇,臉色沉了沉,卻別過頭去。

月伶對劉承璟的情意,高蟬盡收眼底,隻因被她發現,才出此一言以還之,卻不想正戳中月伶的痛處。高蟬與她無怨,見她難過,也於心不忍。

“汜水城,高蟬,怎麼?是偷到殿下頭上了麼!”這聲音冰冷洪亮,卻是那個衛絕發難了。

高蟬大驚,汜水本是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四麵環山繞水,東南密林是唯一的出路,可密林廣闊,即便驅趕馬車,也要一個時辰才能穿過。且林中被布下陣法,外人很難闖入。這衛絕竟對汜水城知之甚詳,果然不簡單。當下應道:“既然你知道我,就應該也知道我此行沒有惡意。”

這衛絕的實力相當可怕,還是避免與之硬碰為好。

“所以,我才會留你到現在!”

高蟬瞟了一下四周,不說衛絕,那四位仙師也是時刻警惕著,準備出手,對他們來說,誰能拿下眼前的獵物,誰就多了在二殿下麵前表現的機會。那劉承璟倒是不驚不怒,隻是平靜地打量著自己。月伶也已經調整好狀態,提防著這個不速之客。

看來要是想走,還真有點難度。

“久聞月伶姑娘善鼓琴瑟,今日登門拜訪,卻不想驚擾了各位。”

月伶聞言眼色動了動,似乎對這話信了幾分。

“近幾年,徽州一帶貪官汙吏,為富不仁者屢遭洗劫,而這些盜竊,都是圍繞一個中心!”

原來如此!高蟬大悟,汜水城建城之初,要用銀子的時候,確是就近取財,沒想到竟留下了線索。

衛絕繼續說道:“汜水城收容老弱婦孺,供其衣食,也算是行善舉,因此我雖查出了這個地方,卻沒有加以製止。”

聞言至此,那二皇子劉承璟目光轉而和善,月伶也放鬆了警惕。

高蟬嘴角輕揚道:“據我所知,二皇子不喜爭鬥,你查汜水城,卻是為何?”

衛絕麵上似閃過一絲冷笑,道:“任何足以威脅到殿下的勢力,我都不會放過!”

高蟬道:“我汜水城滿是老弱婦孺,衣食尚不能自給,如何威脅殿下?”

衛絕本是冷酷之人,不喜多言,然而高蟬口齒伶俐,咄咄相逼,眾人麵前,若不一一說明,倒顯得他心懷不軌。早知道便一劍殺了他,也免得多費唇舌!

“汜水城有四大高手,本身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水汜和閉關這幾年,爾雅自行其是,修建城牆,故布疑陣,收教弟子,已有開宗立派之勢,隻怕要不了多久,水汜和出關,你們便是黃山一帶的霸者了!”衛絕說畢,手已扣上腰間佩劍,該說的已經說完,高蟬要再多囉嗦,便直接動手了!

高蟬本就是夜行者,對周圍環境觀察入微,知衛絕已不耐煩,也不去惹他,轉而笑道:“二殿下求仙若渴,不知諸位仙師有何能耐?”

劉承璟本就想一睹仙術,被高蟬打斷,此時一聽便來了興趣,跟道:“承璟也想一睹諸位仙師風采。”

四人麵麵相覷,離高蟬最近的一個白胡子的老頭站了起來道:“老道於長白山潛修,長白山天池冰冷徹骨,老道入湖便可辟絕五穀,隔絕五音,長生而不衰。”

承璟看了看四人,數他最老,當下尷尬問道:“不知仙師高壽?”

那老頭捋了捋胸前那足有一尺長的胡子,嗬嗬笑道:“老道已虛度了三百七十二個春秋!”

劉承璟起身一拜道:“仙師長生,弟子拜服!”

“老頭,你入湖冬眠,和死了有什麼區別,這長生術,不如叫長死術好了。”高蟬補了句嘴,劉承璟和那老頭的臉色都不自然起來。

劉承璟圓場道:“不知其他三位仙師有何神技?”

白胡子老頭對麵的一個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說道:“貧道五行屬金,善行點石成金之術。”

不待他說完,高蟬打斷道:“修行之人,當儉以養德,紙醉金迷當心誤了正道。你這點石成金術,不練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