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琳琅在,你那句話隻能說出一半。水汜和心道。他不願與普通百姓動手,衛疆武功雖然不及高蟬、琳琅,但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因此他並不在乎那人如何起壞心思,隻要不近身上來搶,便任由他去吧。
那瘦子顯然並沒有打算放過二人,一不做,二不休,見眾人並沒有攔截的打算,他高喝道:“他們包裹裏有一百多兩銀子!”說罷便疾衝向二人。
水汜和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要傷他。”衛疆應了一聲,待那瘦子靠近,他雙手疾出,一手扣住他左肩,一手鎖在他咽喉,腿下一絆,那瘦子便捂著喉嚨躺倒在地。
啊!對方居然還會武功!一時間,原本打算上前截擊的兩人停在原地,而剩下數人,望向馬車也帶著恐懼。
“把馬車變賣了,回去過幾天好日子,再好好出去闖蕩吧。”水汜和淡淡的聲音傳來,每一個字都震在他們的腦海中。
“多謝公子。”那大哥說道,餘人也連連道謝。
“若無謀生之路,可去此地。”水汜和拋來一片布帛,隻是他力道極輕,布帛在空中經風一吹,便落到地上。一人忙撿起遞給那大哥。
那是水汜和在馬車中無聊,隨手畫的汜水城地形圖,圖中標記了南陵城和小鎮的確切位置,依那圖找,不難找到汜水城。那大哥打開圖看了一會兒,將信將疑地抬起頭,卻見水汜和已行得遠了。
“大人對這些平民倒是十分寬忍。”二人行在官道側的白楊林中,寒風送來陣陣涼意,衛疆打破寧靜,開口說道。起初劫車時,他就以為那些人必死無疑了,後來還要劫行李時,他以為定要把他們打個半殘……
“正因有了一城子民,我才能是汜水城主。”水汜和淡淡回道。
“為官者若是有大人之心,天下也必將大治。”衛疆重聲回道。走出幾步,見水汜和停在原地,閉目尋聽,衛疆靜靜地守在他身旁。
“這邊。”水汜和睜開眼,向一側一個小壑壩行去。
翻過壩子,隱約聽得一聲抽泣聲,二人望去,見一個新墳頭上趴著一個小兒,那小兒趴在上麵,一動不動,隔了許久,又抽泣一聲。
水汜和行至墳前,見一個已歪倒的木牌上用血書著“母親胥瑾之墓”,而那少年的食指和中指上,還殘留著傷口的血跡。
“大人小心,這孩子可能染了瘟疫。”衛疆見那少年唇色青黑,手背也盡是烏色,緊張提醒道。
“我知道,我隻是好奇他體內的那股真氣,不然他撐不了這麼久,我也感受不到他。”水汜和回道。他伸出左手,隱戒上水霧繚繞,竟憑空凝出幾滴水來,水滴落在那少年裸露的皮膚上,立刻“嗞”地一聲,化作煙霧蒸騰了。
“火曰炎上,胥瑾,黎族的人。”水汜和淡淡說道。
“黎族的人怎麼會死在這裏?”黎族是個有名望的大族,縱是死了也得回祖地安葬,故衛疆問道。
“不知道,先救了這個孩子再說吧。”水汜和左手縛在那少年的手上,一股寒氣自少年手掌及上,迅速蔓延了全身,那少年口中吐出一口長長的熱氣,便昏睡過去了。
“我冰封了他,他的疫病也不會擴散,先把他帶到皖城吧。”
“好。”衛疆蹲下背起少年,便向皖城行去。
二人本就離皖城不遠,又加快了步子,不消半個時辰,就行至皖城。找了個客棧住下,又打了熱水給那孩子洗了個澡。將他的身物吩咐衛疆拿出去焚了,又買了身幹淨的衣服回來。
“大人,我打聽過了,城中的大夫對疫病束手無策,無力施救。”衛疆從門外走進,開口說道。
水汜和輕歎了口氣,道:“那就隻能試試我的辦法了,你先出去吧。”
衛絕依言退下,隻是念及水汜和又要施咒,便又去準備了些熱水。
良久,聽得房內一聲輕喚,衛疆推門而入,見水汜和麵色慘白伏在床沿,忙上前扶起。
“他體質屬陽,受了我太多水寒之氣,你去備些熱粥喂他服下,助他發汗。”水汜和輕合蒼白的薄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