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蟬點了點頭,笑問道:“你擔心我鬥不過唐盟,特地趕來幫我的嗎?”
白棠忽然正色道:“阿蟬,你不是唐家的對手,單是一個流鋒劍派就遠非你可匹敵,唐盟三十二家,手段和實力都遠遠超出你的想象!不要與唐盟相鬥,好嗎?”
高蟬聽了這話,洋溢著滿麵笑意,伸出長指在她的鼻梁上輕輕刮下,寵溺著說道:“你就安心地在這兒住下,看我如何瓦解這個不義之盟!”
“阿蟬!”白棠急了些,說道:“你就聽我一句好不好。”白棠伸出手去,拉著高蟬的雙手,此時她雙目盈盈,帶著一絲淒楚,三分乞求,這樣的白棠,高蟬還是第一次見著。她向來歡快灑脫,對萬事又都有盤算,胸有成竹的她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從沒見過這樣不知所措甚至露出如此脆弱一麵姿態的高蟬也一時慌了神。
高蟬別過頭去,試圖不去正視白棠,他擔心自己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下來,事實上,高蟬也確實有了動搖的念頭——如果不去對付唐盟,他帶著白棠回汜水城去,請水汜和主婚,再生一雙兒女,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隻是,且不說孤鴻莊集眾望與流鋒劍派分庭抗禮,琳琅此時也還在成都與唐家周旋。高蟬雖然不知琳琅此行所為何事,不過他深信著,琳琅這麼做一定和汜水城有關。
高蟬不知如何回絕白棠,隻得支吾回道:“小棠,唐盟與我汜水城仇怨頗深,我不能答應你。”
說畢,高蟬隻覺得白棠身子猛地一震,那雙溫暖的小手也從他的手上緩緩撤離,垂在身側,高蟬不安地轉過來看著白棠,白棠卻低下頭避開,兩滴熱淚竟順著麵頰滴落,高蟬不知她是怎了,隻是猜度著白棠應是擔心他無力對抗唐盟致此。正要開口寬慰,隻聽得白棠淡淡說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高蟬一頭霧水,問道。
白棠愣了愣神,見他實不是裝出來的,想到方才見麵的種種,又破涕為笑道:“啊,我是說,你都知道唐盟的厲害了?”
高蟬見她不哭了,也堆笑道:“自然知道。我前些日子還與唐盟的盟主交了手,我與她對了一掌,也不過如此。”
白棠一聽大驚失色,忙又牽過高蟬雙手問道:“你和她對的是哪隻手掌?”
高蟬動了一動右手,白棠放開左手,將高蟬右手舉起,從裏到外都看了一遍,又將頭上那支海棠步搖取下,雙手一扯,那步搖竟一分為二,一支長針緩緩從銀鞘中劃出,這步搖不過麻線粗細,想不到竟暗含著如此精妙的機關!
不理高蟬的驚色,白棠用長針在他掌心一點,然後雙手拇指在他掌心輕輕擠迫,見擠出一滴鮮紅的血液,白棠輕輕“咦”了聲。
“怎麼了?”高蟬見她這一番動作,知她是擔心唐藍的那一掌中帶毒,心中流出一股暖意,說道:“你擔心我中了唐盟的暗算,可與唐藍交手已近一月,若是有毒,你哪還見得到我?”
白棠聞言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回道:“你是不想見到我吧。才一月不見,你又當掌門,又收女弟子的,連逍遙津的歌姬都請來了,哪裏還會想到我這個野丫頭。”
高蟬聞之言中飽含醋意,笑意更盛,輕輕摟過白棠在懷中,在她頭頂輕輕地呼著暖氣說道:“你若是覺著不好,明日我就把全莊的人都叫來,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掌門夫人!”
“羞也不羞,誰是你的夫了人。”白棠粉麵一紅,推開高蟬,雙手還緊握著高蟬的右手,又疑惑道:“你怎地會沒有中毒?”
高蟬讓她安坐下來,雙手握著她的手,調笑道:“誰說沒有中毒,唐藍給我下了相思醉,可是一看到你就解了。”
白棠沒有聽他的胡言亂語,盯著高蟬指上的那枚銀光戒指問道:“這枚戒指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