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汜和想到舊事,淒然笑了笑,道:“是。”
“原來如此。”秦瑤道:“所以你是回來為姓秦的報仇了?”
水汜和知她指的是刺殺李淹長之事,搖了搖頭,道:“不是。”
秦瑤忽而覺得沒味,起身道:“是與不是都與我沒有關係,你休息好了就趕緊走吧。”說著又向木屋行去。
“瑤姬,望川也在渝州城中。”水汜和叫道。方才秦瑤打了流鋒劍派的弟子,若是他們去而複返,也定不會放過她,水汜和想讓她暫避一下,隻得拿出了望川。
秦瑤身形明顯一震,她雖恨她哥哥,可望川那孩子是她照料著出生的,且是她們秦家唯一的後人了。過了半晌,秦瑤才顫聲問道:“他在哪?”
“城東,聽洲渡口。”
夜色淒淒,風也刮地愈發大了,流鋒劍派的弟子一波又一波地湧出,整個渝州城都在他們的搜索之中,渝州的夜市本也熱鬧,可今夜所有的街鋪都熄燈打烊,無一人出來做生意。
秦瑤本想帶著水汜和由城北繞城而走直至城東,可想到城外的道上無物遮蔽,更容易透露行跡,便又悄悄混入了城。
二人躲在一個小巷中,警惕著四處巡走的劍士,城北秦炙野墓前吃了個虧,這些人倒更聰明了,三兩結群,且每個人腰間都藏著一枚流火箭,隻要一發現水汜和行跡,便放出號令箭,那樣便是誰也護不住了。
“你把李淹長傷成什麼樣了,值得流鋒劍派這麼興師動眾?”秦瑤小聲對水汜和問道。
水汜和陰沉一笑:“不出三日,流鋒劍派就不姓李了。”
他傷成這樣還說出這話,未免有些狂妄,不過秦瑤似是並未懷疑,隻輕輕道了聲:“果然是妖魔。”
忽聽得外麵一陣混亂,附近的一些劍士都匆匆離開了,秦瑤疑道:“他們這是收隊了?”
水汜和已恢複了些體力,見狀也十分奇怪,忙舒展神識向四麵探去,忽地感受到不遠隱隱傳來打鬥聲,輕道了句:“有打鬥聲。”
秦瑤笑道:“你還有幫手?”
水汜和一聽大驚,難道是高蟬出來尋他了?正欲收回神識,又察覺到另一處也有異動,兩方一左一右,相隔甚遠,又道:“還有一處。”
“看來你的幫手還不少啊。”
水汜和又探索一番,才收回神識,道:“可能是蟬兒和望川來尋我了。”
“望川,他也來了?在哪?”秦瑤似是有些激動,又似有些擔憂問道。
水汜和方才聽到了兩股打鬥聲,卻在不同方位,一方有明顯的兵器交擊聲,若所料不差,應是秦望川。那麼另一方,應是高蟬了。
現在流鋒劍派的人馬向兩方集聚,高蟬輕功雖好,可昨夜重傷未愈,水汜和預想留著體力對付李淹長,隻幫他把傷痛緩了,現下被圍住,二人隻怕都難以脫身。想了一下,水汜和指了指高蟬的方向,道:“望川應是在那邊。”
現四下無人,水汜和與秦瑤便快速向前方走去,過了一會兒,打鬥聲卻是消了,二人停在鋪子後麵,見高蟬已被流鋒劍派的人擒住,水汜和心下一急,衝了出來。
流鋒劍派的弟子見水汜和衝出,都圍了過來,隻留一人持劍架住高蟬。
“哥哥。”高蟬見著水汜和,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也不把被捕放在心上,似乎不管在什麼樣的困境中,隻要有水汜和在,都能讓他安心。但見他連路都走不穩,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也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又急聲道:“哥,不要管我,你先走。”
“放開他,我不殺你。”水汜和喘著粗氣對挾持高蟬那人道。
那劍士見水汜和氣行不暢,雙腿戰栗難支,輕笑道:“不放開,你也殺不了我。”
水汜和也不看包圍著的眾人,直勾勾地盯著那劍士道:“這麼自信,小心要了你的命!”
那劍士與水汜和對視不過一瞬之間,便覺全身氣力似是被抽空了一般,不僅如此,似乎能感覺到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他心知還是著了水汜和的道,想要拚盡最後一點力氣去抹斷高蟬的脖子,可全身血行凝滯,完全動彈不得,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下墜,一直向下墜去,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