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目中透出一股絕處逢生的希望,水汜和聞言鬆了鬆手,道:“說。”
“別在稷下宮動手。”爾雅平靜說道。
良夜眼光黯淡下來,隨即胸口一痛,身體使不上力癱軟倒地,水汜和喚過虞青歡、鄭風二人,讓他們把良夜帶到城外處決。二人還未殺過人,聞言一驚,瑟瑟地將良夜拉了出去。
“多謝。”爾雅輕道,聲音極小,微不可聞。
水汜和也未再多說什麼,便入了後院去了。楊家兄弟數月未見,也親熱得很,爾雅給他們放了個假,又給隨高蟬來的兩名弩手安排了房間休息。稷下宮中隻剩下金戈、高蟬、爾雅三人。爾雅問了問高蟬的近況,在渝州開宗立派之事,早已有消息傳到了汜水城,隻是要與流鋒劍派分庭抗禮,許多事雖已成過去,高蟬說道時,爾雅還是顯得十分擔心。得知秦望川當上了流鋒劍派的掌門,金戈隻笑了笑,不過三人談話結束後,金戈卻是來到了秦家酒樓。
望川不在,酒樓也未變得冷清,汜水城又多了些勞力,酒樓的生意也更好了些,秦夫人和小玉整日忙得焦頭爛額,也沒得心思去打聽望川的事。
金戈找了個空桌坐下,現在還未至回工之時,店裏隻有隔桌是黎寬和魯尚禹幾個弟子,已喝得臉上發紅,見金戈來了,上前道了聲“師父。”便又回桌吹噓去了。
秦夫人也沒問過金戈,給金戈上了一壺竹葉清和一碟花生米,似乎這一切都習以為常了一般,金戈笑了笑,大吼一聲:“你們幾個小崽子都給我滾回去!”幾個弟子驚嚇得從凳子跌至地上,這時酒上了頭,迷迷糊糊地,便一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哎哎哎,還沒給錢呢!小兔崽子。看望川回來不削你們!”秦夫人衝到門口罵了幾句,回身走到金戈對麵坐下,問道:“咋啦?有什麼事?”
“大人他們都回來了,望川留在渝州,當上了流鋒劍派的掌門。”金戈道。
秦夫人聞言似是有些不悅:“兒大不由娘,由他去吧。”
金戈道:“大嫂似乎並不開心。”
秦夫人道:“有什麼可開心的,當了掌門又如何,他爹當年的聲名武功何人能及,如今又有什麼用?婦人看來,還是在汜水城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好。”
“大嫂不去尋他?”金戈有些驚訝。
秦夫人笑了笑道:“你們男人啊,總是想著要幹出一番事業,然後歸隱過安生日子。殊不知有多少人都死在這條路上,女人就簡單多了,隻要要份安穩的生活罷了。他爹沒有給我,望川也沒有給我,我也不指望誰,不去依靠誰,在汜水城中,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金戈還想再說什麼,秦夫人起身道:“好了,我該去看看院中的那些酒了。”說著便向後院走去。金戈一人留在酒樓裏,回味著秦夫人方才的話,又悶了一口酒。
入了夜,高蟬來到水汜和門口,敲了敲門道:“哥哥,睡了沒?”
“沒有。”
“那出來吧,今晚好大的月亮。”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開了,水汜和麵上帶著倦意走了出來,高蟬道:“走,帶你去高台上看。”
稷下高台,是在稷下宮中用木石搭建的一處約六丈的高閣,兩麵有階段而上,站在稷下高台上,整個汜水城都能盡收眼底。
高蟬和水汜和上了高台,高台上早擺好了食物杯盞。水汜和見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食餃子和兩杯水飲,疑問道:“今日是冬至?”
高蟬笑道:“現在是夏日,怎地就到冬至了?哥哥愈發糊塗了。”
水汜和向空中望去,見玉盤高懸,竟是到了四月中旬了。向城中看去,許多人家已熄了燈入睡,淡淡說道:“怎地沒人賞月?”
高蟬道:“哥哥的子民們過得安樂富足,不用日出作日落息,這月亮從初一到十五早就看煩了,也就不用再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