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思量(1 / 3)

五皇子急匆匆走進七公主的正殿,隻見七公主坐在禪椅上,安寧郡主則坐在羅漢床上叫侍女拿帕子掖著眼角。他暗舒口氣,微微笑道:“老七,這是怎麼了?把安寧搞得如此狼狽,你一點兒臉麵都不要了?”說罷接過侍女手中的巾子輕輕擦了擦安寧郡主臉上的塵土,複抬頭責備道:“還不來認錯?非要我請你?”

七公主委屈紅了一雙眼眶,磨磨蹭蹭的走上前來,撇嘴又不肯讓人看見,隻得低頭:“安寧,我錯了還不成?你也把眼淚收收吧,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安寧眉目間頓時怒意大起,一把奪過五皇子手裏的帕子朝七公主扔過去:“按公主這意思卻是我錯了?我就看了那侍衛一眼,哼,一個侍衛也值得你和我這麼磨磨唧唧?我安寧可不稀罕您公主這般做派!”說罷怒氣衝衝的站起來:“描香,走走走走,在這兒受這個勞什子氣還不如回家聽榮王的訓!”

五皇子一把拉住了安寧的手腕:“安寧,你也給我消停點兒。一起玩兒到大的,置這個氣作甚?再者說,皇叔的封號你就隨隨便便的出口了?恁沒規矩。行了,”他站起來,一把拉過坐在榻子上的七公主,將二人手放在一塊,語氣溫和:“還以為出了什麼幺蛾子,急吼吼的要我來。為了個侍衛有甚麼急的?回頭五哥給你倆獵頭鹿回來,正好這幾天兒要下春雪,就在亭子裏吃鹿肉可好?五哥還要去汗額娘那兒,你們兩個可不許再雞頭白臉的。”

七公主眼角幾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反手抓緊了五皇子的手:“你要去皇後那兒?”

五皇子慢慢垂眼,低頭注視著七公主抓在自己手上的手。安寧打了個冷戰,一下子抓過七公主的手強笑到:“亭勻,別耽誤五哥,咱倆去瀾庭聽曲兒去。”

七公主閉了閉眼,再睜眼已是一片明媚:“安寧,我可告訴你,你再像今兒這般做派我可真就大耳刮子伺候了,郡主的顏麵我看你也是不想要了!”

安寧沒回答,看著五皇子的衣角消失在門口,舒了口氣,回身就搡了一下七公主:“你瘋了不成?!你長本事了,老五的行蹤你也敢探!”

七公主挫敗的翻了個白眼:“這回可不是我瘋了。幸虧你幫我擋了一句。”

五皇子聽著七公主殿內悄悄說話兒的聲音,微微笑了笑,低聲問:“那個侍衛呢?”

貼身公公張得煊立馬湊上來:“押了。”

五皇子冷笑一聲:“娘娘這招數可是越來越糟踐自個兒那皇後名聲兒了,本宮都有點不好意思。”說罷抬眼看了看不時走過巡邏的侍衛喃喃自語:“這宮裏···怎麼就不來點事兒精呢?”

張得煊低聲道:“半月之後皇上就大選了。”

五皇子不禁撩起墜衣佩子打在手心,十分高興的樣子,俊秀的臉上盡是風光霽月:“讓娘娘也知道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找兩個漂亮點兒的,送進來,讓陛下開開眼。這山珍海味吃多了,真不知道開水白菜也是名菜。噢,”他猛然回身:“那侍衛需留著,有用。可記住了?”

張得煊作揖:“奴才記住了。”虞山宮向來一派繁華景象,住在裏麵的虞山貴妃原名赫連虞山,皇帝打小兒一塊長大的情分。虞山貴妃生的貌美,脾氣又好,在屯河一戰上帶著三千精兵直插敵軍部隊中腰,一時間敵軍不查,慌亂間皇帝一馬當先射殺敵將,虞山貴妃也成為了屯河之戰最大的功臣。

此時虞山貴妃正半倚在美人榻上,聽得女官報備,眉頭微微一挑:“這宮裏可是一點規矩都沒了,貓兒狗兒都能翻天。皇上前幾天可是都往那邊兒去了?”

女官名叫畢角,容長臉蛋,端的好顏色,聽聞此語,不禁低聲應道:“回娘娘的話,陛下去了三日,倒是沒在烏貴人那兒用過晚膳。而且聽敬事房的說,不到叫起陛下就往前朝去了。”

虞山貴妃像是沒憋住,一下笑出聲來:“這···這可叫本宮怎麼說,找茬都沒個由頭。王梨祖呢?”

畢角當然不敢直呼皇後名諱:“正想稟報娘娘,皇後娘娘說明日正好大選名單出來,貴人位以上的宮妃們都去鳳霞宮一觀。”

虞山貴妃誇張的大笑一聲:“哈,我還以為王梨祖這幾年能有點長進,結果還是如此眼皮子淺,上杆子給人家提點忠告,顯得自己多厲害似的。”

畢角此時卻皺起眉頭:“可是娘娘,咱們有的消息,皇後娘娘那裏也會有。但是此時皇後娘娘仍選擇警告烏貴人···這中間可會有什麼機巧不成?”

虞山貴妃愣住,半晌卻是搖搖頭:“自個兒都難保了,在乎的就越來越多。”

畢角見虞山貴妃麵上神情似喜似悲,識趣的沒有說話。一時間這虞山宮裏竟寂靜的怕人,隻有香爐中瑞獸微微轉動保持香氣味道一致的聲音。

“妃母!”此時殿外一道年輕的聲音打破沉寂,虞山貴妃像一下活過來似的,欣喜地看向畢角:“可是老四來了?快讓他進來。”

畢角應令而去,不多時一個修長身材麵如冠玉的佳公子便走進殿門,不是皇四子太史冶是誰?隻見他三步並兩步走到榻前坐下,伸手摟住虞山貴妃肩頭:“妃母可是有什麼好事?也說來給燕留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