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鮑威安這一瞬間的感覺是驚慌,是恐懼,但這感覺也隻維持了短短的一瞬。鑽心地疼痛像石子落入水中激起的漣漪,飛快地從手掌的部位擴展到全身。他甚至聽到了指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咯呻吟聲。豆大的汗珠瞬間便從額頭滲了出來,
鮑威安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強挺著讓臉上的表情變得太難看。忍住,忍住,決不能在他的麵前露出來。
變化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人不敢相信。上一刻還是高高在上恍如俯視眾生的神靈的鮑威安,下一刻就成了剛剛被他嘲笑譏諷的對手的階下囚。
“警官!”馬力戒大喊了一聲,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但也隻是邁了一步。
但也隻邁了一步,一把鋒利的砍刀瞬間便停到了他的麵前,砍刀帶起的風吹起了他額前的亂發,也吹散了他下意識鼓起來的勇氣。
“力戒,再向前一步,死。”王達通的聲音冷漠、森然,如萬載不化的寒冰。
“嗤”的一聲輕笑自王達通的唇齒之間飄逸而出,這聲笑對的是麵色蒼白,汗珠滾滾,身形如風中柳絮般顫抖的鮑威安。“鮑警官,現在的感覺如何?”
“很……很好……”鮑威安勉強的笑了笑,放不下麵子的他想把自己表現得像個真正的硬漢,卻沒發現自己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上許多。
“投降……投降吧!就算你……你抓了……我,你還是走不了,我們費心布了這麼大一個局,不會讓你……讓你……哦……”話還沒說完,鮑威安隻覺得手上疼痛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不自覺地便哼了出來,至於那斷斷續續的慷慨陳詞也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行啦!鮑警官以為我會用你來做人質麼?嘿……”王達通打斷了鮑威安的話,笑眯眯的說道。
隻看那些軍警緊張的樣子,就知道鮑威安的份量比起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洛清芝要重上許多。也許用他做人質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嘿!這不是讓這個狗頭警長看低了麼?血債隻能血來償!
想到這裏,王達通悠悠說道:“我要是想走,憑這些人能攔得住麼?但我的兄弟都死了,我要用他們的血,嘿!來祭奠兄弟們的亡魂?”
“什麼?”鮑威安的腦袋裏轟然作響,甚至連那刻骨的疼痛也在這一刹那被他忘得幹幹淨淨。一個人居然想要殺光百人以上的軍警,這個家夥瘋了,還是什麼妖魔上身?
就在鮑威安頭腦混亂之際,王達通用實際解答了他的疑惑,匹練般的長刀耀眼奪目,如死神那把收割生命的可怕巨鐮。
王達通迅捷如鬼魅般的在空氣中穿梭,每一次他的出現,必定帶來一蓬血雨,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帶來一抹鮮豔的紅。這種豔麗的紅色在鮑威安的眼前慢慢放大,塗紅了天地,也塗紅了他的眼,紅色成了他世界唯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