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來,還是那輛軍用的吉普車來接李廣陵,不過開車的不是蘇靜,而是一個年輕的穿著軍裝的小夥子。
他自我介紹說,是蘇靜大舅的司機,今天特地來接李廣陵。
李廣陵沒有說話,隻是臉色平靜的坐到車後排,任那位年輕的軍人開著車,一路走向令人敬畏的楚州軍大區院裏。
車玻璃上歪歪斜斜的放著那張白底紅字的家屬通行證,站崗的衛兵根本不需要盤問,就直接進了一個軍禮,將門口的欄杆撩了起來。
李廣陵至始至終麵無表情,即使這戒備森嚴的軍大區院裏,依舊沒有讓他的神色有一絲的波動。
以至於坐在主駕駛上那名年輕的軍人心中稍稍震撼,心想,難怪敢把那位首長的外孫勾搭到手,光這份波瀾不驚的城府,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
就在李廣陵坐著那輛吉普車前腳進去以後,後腳一輛黑色的普通牌子奔馳呼嘯而來。
這回可就沒有剛才吉普車的待遇了,那名衛兵直接惡狠狠的指了指車裏的駕駛者訓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看看這是個什麼地方,就想往裏闖,不要命了?”
徐子楓打開車門,先是非常正規的敬了一個軍禮,剛才出言不遜的那名門崗立刻站直身體,回了一禮。
然後徐子楓遞上他的軍官證,那門崗打開一看,立刻肅然起敬大聲說道:“見過首長。”
徐子楓把證件拿回來,坐進車門,欄杆抬了起來,在那門崗尊敬的目光之中消失在大院的盡頭。
坐在保衛室裏的那位,負責登記的大兵拉開窗戶,伸出腦袋問道:“剛才什麼情況?怎麼就把普通牌子的車放了進去?”
“是一名少校。”
聽到那門崗的話,保衛室裏的大兵臉上也是一陣驚訝。
感歎一聲:“真是好年輕啊!”
蘇靜站在院子的門前,翹首遙望著,直到吉普車到了跟前,她才快步走了過去。
李廣陵走下車來,看見蘇靜臉色有些不好看。
“怎麼啦?”李廣陵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蘇靜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今天你有可能會受點委屈,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不進去。”
李廣陵笑著搖了搖頭:“傻瓜,沒事的。”
說著,直接拉住蘇靜的手,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大院的門。
一走進院裏,幾個小孩正在嬉笑打鬧,蘇靜麵帶忐忑的走上台階的時候,李廣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昨天那個追他到酒店裏,胖乎乎的中年人。
李廣陵這才知道他的名字,田定河,蘇靜的大舅。
田定河旁邊的自然就是蘇靜口中那位尖酸刻薄的舅媽。
在最裏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老太太,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正眯著眼縫著手中一張刺繡。
自李廣陵進來,她都沒有抬一下眼睛,隻是偶爾有孫輩的孩子跑過去叫一聲“奶奶”,她的臉上才會露出幾絲笑容來。
幾個和田定河差不多歲數的中年人,自顧自的喝茶聊天,誰也沒有抬頭搭理李廣陵。
倒是一個長相儒雅的青年笑眯眯的走過來和李廣陵打了聲招呼。
不過看蘇靜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李廣陵才終於知道,這家夥就是蘇靜那位未婚夫,陶家年輕一代的領頭人物,陶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