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廣陵敢當著巍大龍的麵口出狂言,誰都不會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青年,竟然會膽大如斯,甚至暗地裏有人衝李廣陵豎起了大拇指。
當然,大多數人為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暗捏一把汗。
巍大龍在青州圈子裏的名聲,雖然不至於令小兒止哭,但最起碼談巍色變還是能夠做到的。
站在不遠處,一直注視著這裏動靜的韓雨農,幸災樂禍的轉了轉手中的紅酒杯。
他隻是到巍大龍跟前裝作隨意的說了那麼幾句,便讓脾氣火爆的巍大龍氣勢洶洶的滿會館找李廣陵的身影。
韓雨農不愧為青州的大總管,幾句話就有四兩撥千斤的本領,而且有幾份大內總管的陰狠。
李廣陵不過是一個小輩,在他家沒怎麼給他麵子,他就心心念念的給李廣陵下絆子,這也是韓雨農在官場打拚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扮演秘書的角色,沒能夠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副市長位置的原因。
其實,說到底就是他的格局不夠,睚眥必報,目光短淺。
雖有成龍成虎之誌,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胸襟與膽略。
巍大龍滿臉陰森的望著眼前這個敢出言頂撞自己的家夥。
手指捏的嘎嘣作響,他身後的三大金剛,更是隱隱身體緊繃。
隻要巍大龍一聲令下,就會毫不猶豫的把李廣陵這個膽敢無視主子之威嚴的家夥撕成碎片。
周圍人也都是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等待事情的下一步發展。
沒有人看好李廣陵。
巍大龍狠狠的將自己嘴裏的雪茄扔在地上踩滅,將套在身上的西服脫下來,轉了轉脖子,露出胳膊上紋著的一條過江龍。
龍首猙獰,張牙舞爪,很有氣勢。
巍大龍從一介草莽起家,屬於半黑半白的人物,不像三爺那樣,純粹靠在道上混撈錢,也不像韓雨農那樣身家清白,往上數三代都是吃皇糧的。
圈子裏誰都知道巍大龍不是道上的人,但卻比道上人還要黑,還要狠,所以就連像三爺那樣的純黑的人,也是不願意招惹巍大龍的。
因為這家夥絕對是那種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彪悍人物。
想要壓服他,最起碼也在道上也得是西北龍爺那一級別,而在官場上,恐怕隻有新任的市長顧延章,能夠令他低頭了。
“小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不要說我巍大龍以大欺小。”
巍大龍一看就是練過的,肌肉特別的發達。
而且李廣陵可以看出,他腳步所站的姿勢,應該是一種拳樁,可攻可守。
果然,能闖下神州煤業的偌大基業,這巍大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我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後悔倆字怎麼寫。”
李廣陵神色依舊淡然,在周圍人的眼中,無論是強自支撐也好,還是真的無所畏懼也罷,最起碼這青年的表現,令許多人覺得是個爺們兒。
就連巍大龍都忍不住有幾分讚賞。
不過想到韓雨農剛才對自己說的話,又轉念想道,這家夥純屬是個奸詐之徒,明知道自己喜歡這種性格,所以才刻意表現,要不然憑這樣普通的相貌,怎麼能勾搭上自己的女兒。
“差點連我都被他們騙了。”
巍大龍這樣想著。
從旁邊的台上抄起一個沒開封的酒瓶子,遞給李廣陵,指著自己的腦袋,冷聲道:
“我不管你是真的,還是裝的,想做我女兒的男人,最起碼得是個真爺們兒,老子給你個機會,衝我頭上來一酒瓶子,讓我看看你的膽子是不是和你嘴一樣硬。”
巍大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讓李廣陵用酒瓶子砸他。
他瞪著令人看一眼就覺得畏懼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