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我姐是怎麼走的?是誰害死她的?”
我把大概的情況對他說了一遍,安大明顯然沒經曆過任何大事,除了哭也沒有多少主張。
眼看天已亮了,我帶他出去吃了早飯,然後打電話問唐玲吃早餐沒有,她說沒有,我就說帶一份回去。
我和安大明一起見到唐玲,唐玲麵色略顯嚴肅和悲痛,然後一個人躲在餐廳吃了早餐。
她回到客廳的時候,問安大明,“小安,你讀書方麵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嗎?”
安大明搖搖頭,唐玲又說道:“等會讓你葉哥帶你到財務室領五萬塊錢,算是公司的一點補償,我們隻能將你姐送回家,安葬之類的事你和你家裏人一起按照當地的習俗安排吧。”
我對唐玲的處理辦法很讚同,看來唐玲處理公司的事是有能力的。
安小靜家是鄰縣的一個叫梨樹鎮的地方,說是鎮,其實就一條直街,安小靜家修的房子,是在街最尾端的幾家。
但她家顯然是最大的,有三個門麵的寬度,後麵有二十五米,兩樓一底的標準新農村建設的模式。
最裏麵是一個花園,不過裏麵花不多,卻是種滿了蔬菜。三個門麵有一百多平米,做的是超市。
她父母客氣地招呼我們後,安大明抱著安小靜的骨灰從後門進去,上了樓上的住房,她母親才失聲痛哭起來。
我們開了兩個車,另外一輛車上帶著公司與安小靜關係比較好的以前的同事,還找了兩個能勸會說的中年婦女,她們此時就開始安慰起來。
餘健一直流著淚,沒有多一句話,我自然也不好介紹他是安小靜的男朋友。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所有事情基本安排妥當,安小靜的父親張羅大家到鎮上的餐廳吃飯,我讓其他人先過去。
安大明陪著我和唐玲,我說我想看看安小靜回來的住處,還想看看安大明的住處。
安大明打開三樓的兩個房間,安小靜住的房間擺放極其簡單,但東西卻全是好東西,家具全是實木的,牆壁上布置著女孩子特有的一些貼畫。
安大明的房間就複雜一些,有電腦桌椅,還有沙發茶幾,布置緊湊卻功能齊全,也全是實木。
在電腦桌的正對麵,有一幅山水畫,畫風飄逸,畫幅精致,畫有左側是一首行書書法,畫和書法分別是兩個人。
書法的落款是省文聯一位姓趙的副主席,畫卻不知道是誰,畫境為一長發老道手持魚竿凝神屏氣,正在從水麵上拉起一條搖擺的大魚。
山水人均在虛擬之中,背景是巨大的山,我隱約覺得這山竟有些眼熟。
書法提了一首詩,不是任何名人所作,我喃低聲讀了起來:
浮雲渡為海,
情亦空悲歡;
我欲競自由,
廟內泥聖賢。
安大明在旁邊小聲說道:“這是我姐去年年底送給我的,要我好好保存。”
“這是誰寫的啊,有什麼意義嗎?”
安大明搖搖頭,“這山是寧江縣飛鳳鄉的一座山,山上有一座破落的廟子,我姐負責開發五龍山景區的時候路過山下,遠遠看到有一座廟,雖然有香火,卻沒有和尚,隻有一個當地的人看守,她後來花錢整修了廟宇。這畫和這寫的東西應該就是她要別人按照她的思路弄的吧。”
我拿出相機,拍了下來,“安大明,以後你有需要幫助的可以直接找我。”
安大明點點頭,“謝謝葉林哥。”
我們是下午四點多往回趕的,唐玲又用信封封了一萬塊錢給安小靜的父母,兩夫妻雖然很悲痛,卻沒有怪公司的意思。
我將安小靜的父親拉到一邊,“安伯,這事怎麼不給安大明說呢,小靜那麼疼愛她弟弟,如果安大明後來才知道,他會怪你們的。”
“唉,這事多丟人啊,大明在學校成績特別好,他馬上得找工作了,要是得知這件事,肯定會影響他就業的。”
這算理由嗎?我也不清楚,我隻得默默地苦笑。
回來的路上,我對唐玲的表現很滿意,誇了她兩次,第二次的時候,她坐在副駕駛上笑道:“哼,現在知道我的好了。葉林,可你怎麼不同情我一下,和我鬧別扭就不說了吧,今天你怎麼就不提早點走。”
“早點走,為什麼?”
“你真是不關心我啊,你見我中午吃東西啊嗎?”
我表示不清楚,她不滿地說道:“我就不清楚你是怎麼吃下去的,你看那餐館,說起來還是最好的,可那蒼蠅好多,我根本就沒吃,我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我本想罵活該的,但怕她又和我鬧,沒敢說出來,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