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縈繞,蟬影漸成。
佛語有雲: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見萬物皆是佛。
蟬通禪,黑蟬即為魔中佛,魔亦能成佛,渡己心魔成己佛,方為之《黑蟬經》大乘。
褚饃心中魔性太強,且無心渡它,反倒是將心中僅有的善念皆化作了魔性的食糧,兼之以以人肉烹製的血食在他體內日積月累沉澱下來的血煞之氣,如今他所修煉的《黑蟬經》亦能算作是另類的大乘。
蟬有血光,萬法辟易。褚饃體表黑霧紅光繚繞,如同與黑蟬合體化身魔神,身上大小傷口亦是隨之不見,雙手十指更是在黑霧的影響下化作十根口器一般的利爪,渾身上下不時掠過的赤紅光芒讓他看起來愈發瘮人。
“哈哈哈哈!!!”
經脈中的內力洶湧磅礴地流動著,從涓涓細流驟然化作奔騰咆哮的大河,入魔帶來的強大力量感頓時化作了褚饃的信心。
嘶嘶——
褚饃那口器一般的十指在按著順序活動著,血光流轉,針般的外形給圍觀的眾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威懾,不知不覺之中皆是紛紛退了半步。
刷——
十指成爪,褚饃眼皮微微抬起,魚璞玉見之心中不禁一驚,隻因前者的眼珠子已見不到絲毫眼白,兩顆眼珠子都變作了烏漆墨黑的,但是他能感覺到褚饃是盯著自己的。
知了——
單調刺耳的蟬鳴聲驟然響起,隨之映入魚璞玉眼簾的是兩隻鋪天蓋地的蟬翼,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地就抬起了手中寶刀。
知了——
魚璞玉愣住了,一眾將士也都愣住了,不過眨眼間,褚饃便是從十步之遙出現在了魚璞玉的懷裏,魚璞玉身子僵直,顫抖著強行往下看了一眼,隻見褚饃緊貼著自己且他的十指竟是插入了自己的腹腔之中。
鮮明的對比油然而生,魚璞玉隻覺得自己的體力在短短片刻竟是不可遏製地完全流逝了出去,至於褚饃則是體表上的紅光愈發強盛,連著氣息也是跟著旺盛了不少。
充盈的力量感在周身上下流轉著,褚饃像是吃飽了要打嗝,竟是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
魚璞玉倒下了,沒人敢去扶他,因為褚饃又是將他提了起來。
“不愧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不光氣血旺盛,精元充沛,就連你體內積累的藥力也是無與倫比!可惜啊,你不擅長藥理無法好好運用這股藥力到頭來還是得便宜了我啊!”
“哼!像你這樣禍害蒼生的……魔頭,肯定會遭……報應的,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魚璞玉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無力,過去的熊熊烈火如今隻剩下一道苟延殘喘的小火苗。
褚饃的手撫摸著魚璞玉的臉,感覺到後者身體的溫度愈發冰冷,褚饃嘴角微微揚起。
“說吧!你體內的那股藥力是否來自那三個人的靈粥?”
魚璞玉用著僅有的力氣瞄了褚饃一眼,用著微弱的氣息冷聲哼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因為這關係到你是否要受苦啊?”褚饃理所當然地說道,又是一手五指捅進了魚璞玉的體內釋放出些許的煞氣。
在褚饃煞氣的影響下,魚璞玉先是不斷地冒出冷汗,接著便像是患了癲癇一樣全身抽搐了起來,渾身青筋暴跳,僅剩的氣血亦是在不斷逆流,在魚璞玉的感覺中,剝皮抽筋、千刀萬剮亦不過如斯,終於,體力不支眼前一黑,便是昏闕了過去。
一時間,兔死狐悲、感同身受的情緒在一眾將士中紛紛傳了開來,畢竟沒有一個常人感去麵對這麼一個惡魔,所以不約而同的,他們的腳步竟是在慢慢地向後退去。
褚饃放下提著魚璞玉的手,挺直身子仰起頭,側過頭用著全黑的眼睛瞄著那些將士,其中嘲諷的意味可見一斑。
“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冷冷的一句話,是將在場眾人都給嚇住了。
“逃啊!”
一個站在前頭被褚饃嚇破膽子的士兵率先憋不住喊了出來,這一喊不要緊,不過是整支軍隊都化作了被獅子老虎追趕的羊群罷了,所有人都開始慌不擇路地推推嚷嚷跑了起來。
褚饃舌頭往上唇一舔,邪魅之意一展無遺,拖著魚璞玉就是往人群裏一衝,虎入羊群,不過須臾,便是死傷無數,遍地蒼夷。
不過經他這麼一鬧,還是有大半的人逃了出去,褚饃身上黑霧一漲是從地上卷席了一番,在無盡的慘叫聲之中,縈繞在黑霧上的紅光愈發耀眼,待得四周皆是死寂無聲的時候褚饃方才有如龍吸水將黑霧一攬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