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冷笑,看了看男監考,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他一臉平靜,卻又有一絲囂張,一隻左手掀開額前的劉海,露出一張清秀臉龐。指了指額頭上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陳銳一副混不吝的口吻,語氣不大,卻傳遍整間教室:“這傷是我趕來考場時被車`撞的,我告訴你,現在我整個人暈得很,給你兩個選擇,一,現在就讓我進去。二,我自己馬上就躺在這。我也給你十秒鍾考慮時間,我現在隻要在地上一躺,你幾年工資賠給我都不夠看,你信嗎?”
旁邊的兩位老師驚呆了。
滿堂俱靜,有風從窗外吹進考場,男`男女女三十幾個學生目瞪口呆的望著陳銳,張大的嘴巴仿佛可以塞進去一顆鴨蛋。
良久,才有學生回過神來,大叫一聲:“我靠!”
整間教室沸騰了。三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望過來,驚為天人。
“哥們,你他`媽要火啊!”
“這性格太狂烈了!”
“哈哈……幹得漂亮!”
90年代學生對老師的敬畏已經深入到骨髓,說是敬畏,其實換一個角度理解未嚐不是一種壓迫與反抗。一顆顆年輕躁動的心,在長期的強權霸權主義壓迫下早已經處在瀕臨爆發的邊緣。學生們渴望叛逆,希望有人做出表率,掙開枷鎖,像一匹匹脫韁的野馬在大草原上馳騁。
這種長期的壓迫現象一直持續到21世紀,那時的校園裏學生們已經開始進入叛逆期,許多的男學生崇拜強者,以在課堂上公然對抗老師為榮。許多的女學生更願意青睞那些下九流不學無術的壞小子。這種現象或許就是壓迫與反抗鬥爭中的一點苗頭。
當然在這個年代學生們大部分還是乖寶寶,所以陳銳表現出來的張揚與叛逆頓時博得滿堂彩。何況此時的媒體和網絡發展又相對滯後,“碰瓷”這個全新的概念還沒有深入到學生們的學習和生活當中,顯得尤為新穎。
陳銳反常規的舉動徹底讓男監考傻眼了。
底下的學生們嗷嗷亂叫,覺得陳銳太牛逼,也太生猛。
男監考被唬住,急的他直嘬牙花子。
“怎麼能這麼無賴呢?”他捶胸頓足認為自己實在是失策不應該招惹陳銳,這簡直就是一個混混,你大爺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在三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男監考幾次忍不住要跟陳銳翻臉,但都被他強行克製了,一口氣衝到喉嚨眼又生生給吞了回去。
誠然,碰瓷這個新鮮玩意兒男監考是第一次見識到。可陳銳話裏不加掩飾的威脅意味還有那可怕到不能承受的後果,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預想到。
男監考感覺自己像馬戲團裏的一隻大馬猴,賣力氣的在舞台上演出,逗得底下的三十幾個學生哈哈大笑。
“真他娘的!”男監考氣的在心裏狂罵,卻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他把煙頭丟到地上,把身體側開一條縫讓陳銳進去。
“籲~~”
三十幾個學生興奮的喝倒彩,讓男監考臉都快綠了。
陳銳眨巴眨巴眼,笑嗬嗬的問他:“老師,我能進去了嗎?”
“你大爺!!!”男監考肺都要炸了,他主動把路讓開,這小兔崽子還故意當麵問這一句,還嫌我這張老臉丟的不夠是嗎?特別是陳銳眼睛滿滿的促狹笑意,讓男監考心頭最後一絲懷疑也破滅了。
故意的。
這小比崽子絕壁是成心損他。
考場裏的學生們笑開了花,就連另外兩個監考老師也是忍俊不禁,那個女老師忍不住白了陳銳一眼,這倒黴孩子,太缺德了。
“何止是缺德,缺德冒煙了啊!”學生們興奮的直拍桌子。
男監考臉上徹底掛不住了,堂堂一個人民教師,誰也不想讓學生看笑話啊。這一次他不但把路讓開,甚至整個身體都縮到了門後,快速的揮了揮手,看似強硬實際上已經快要潰不成軍了。擔心陳銳還要逼問他,幹脆自己主動說道:“趕緊進去吧,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別耽誤時間。”
“老師慫啦!”考場裏有調皮搗蛋的學生嗷嗷一嗓子引發哄堂大笑。
那女老師也終於憋不住了,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又連忙扳起了臉:“行了,都別鬧騰了。小王,小張,你們也進來吧,發卷,考試。”
陳銳找到座位坐好,三個監考老師後腳進來,看了看考生們都到齊了,女老師把試卷放在桌上,動手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