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璟彥和葉紫菡幾乎一同醒來。兩人同樣沒睡好,一個不習慣睡坐榻,一個冷得難以安眠。
劉璟彥先起了身,向榻床上看去,葉紫菡也剛巧起身,輕輕一歎,轉了下臉又低下了頭。二人都覺尷尬,大婚第二日,竟無話可說了。
葉紫菡坐著沒動,餘光能瞧見劉璟彥坐在桌旁喝著水,現在時辰尚早,宮人們還未前來伺候。再往身下的白綾看去,潔淨得一塵不染,不禁蹙起了秀眉。
劉璟彥也注意到了此事,起身走到近前,從衣袖裏取出一隻扁瓶,說道:“這個我來處理,昨晚的事我不希望父皇母後知道。”
葉紫菡依舊什麼都沒說,緩緩下了榻床,走到梳妝鏡前坐了下來,從鏡子中能看到劉璟彥用布塞沾了扁瓶裏的東西,又在白綾上擦了擦,絲絲點點的血跡完美的呈現在白綾之上。
忽覺得心被刺痛了。
葉紫菡側了身,不再去看,將頭上的發釵盡數脫下,拿起木梳,輕輕梳理著發絲,每一下都顯得萬分沉重......
過了不大會兒,宮人們拎著熱水,拿著銅盆,捧著香爐,茶水,陸續進到房中。伺候葉紫菡梳妝的是她的陪嫁丫頭春蘭和秋桃,而劉璟彥還是由杜鵑伺候更衣。
幾個丫頭的神色都有些疑慮,怎麼過了一夜,這兩位還是身著喜服?即便醒得早了,也無需再穿啊,都是要換新的了。
此時,陸安帶著喜娘進門請安,來到榻床前,將白綾仔細收好,隨後喜娘便先告退了,她要入宮去回稟徐皇後,洞房見喜便是大婚的最後一個流程,如此方才禮全。
葉紫菡默默的看著喜娘進來又出去,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王爺,娘娘,皇後娘娘傳召,請兩位入宮用早膳。”陸安始終笑意滿滿,他以為主子總算想開了,何況王妃美若仙娥,哪個男人能忍住不動心呢。
洗漱,梳妝,更衣。
二人一同出府,同乘一架馬車,卻誰也不看誰,一路沉默著進了皇宮,好似陌生人一般。
來到坤和宮門前,一個有點年紀的宮女出來迎接,“奴婢給王爺,王妃道喜。”
“多謝姑姑。”劉璟彥麵帶微笑,對身邊人說,“紫菡,這是彩屏姑姑,她為人最和善,也最為母後看重。”
葉紫菡有些恍惚,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怎麼這時候一句‘紫菡’叫得那般溫柔親昵,害得她心跳又突然的亂了幾分。後麵的話沒大聽仔細,反應也有點慢了,但彩屏並未在意。
二人來到殿中,問了安,徐皇後溫和的打量著葉紫菡,頗為滿意,“坐吧,母後讓人煮了桂圓蓮子粥,給你們取個好兆頭。”
看著麵前的粥,葉紫菡心酸難抑,差點要掉眼淚了,誰知劉璟彥卻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這一動作嚇得她都不敢動了,雙頰泛起了紅暈......
“母後,您別給紫菡這麼大壓力啊,我怕她以後都不敢進宮請安了。”劉璟彥半開玩笑地說著,目光掃過葉紫菡的臉龐,心想演戲真難啊。
徐皇後見兒子兒媳這般恩愛,頗感欣慰,忙解釋道:“不過圖個吉利,紫菡也別太在意,以後可要常來母後這啊。”
“兒媳給母後請安乃分內之事,您休聽王爺胡言。”葉紫菡慢慢平複著心緒,輕聲回道。
徐皇後越看葉紫菡就越喜歡,要說她不急著抱孫子也是假話了,但她不想施壓,也想跟這個兒媳好好的相處,希望葉紫菡能常常入宮陪她說說話。
用過早膳,劉璟彥提出去向皇祖母請安,徐皇後想到老太後對這門婚事多有不滿,擔心兒媳受委屈,便說道:“昨個太後興致高,多飲了幾杯,半夜就覺得頭暈,喉嚨痛,太醫開了方,折騰到天亮才睡下,你們今天就不必過去問安了。”
“皇祖母沒大礙吧?”劉璟彥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