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石桌上,一壇酒,兩碟小菜,一盤糕點,一盤水果。
盛酒的器皿並非小酒盞,而是兩隻小碗。劉璟彥將小碗滿上酒,也沒說話,隻端起來喝了一口,而葉紫菡那邊更是爽快,幾口便喝光了。
看來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勁啊,劉璟彥又給她滿上,葉紫菡再次喝光,就這樣一來二去,劉璟彥有些後怕,她的酒量這麼好嗎?
“你是否可以慢點喝,我倒不知你的酒量不淺呐,可這樣喝很快就會喝醉的。”
葉紫菡笑了笑,回道:“原本我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每晚都喝,或許已經習慣了吧。”
劉璟彥心頭一驚,這問題可嚴重了,忙問道:“為什麼?”
“沒什麼,你別問了。”葉紫菡淡笑帶過。
別問?這能不問嗎!劉璟彥感到一絲涼意從背後掠過,“你心情如此糟糕,我怎能視而不見,跟我說說,或許心情就好了。”
“不會的。”葉紫菡將空碗又遞了過去,可劉璟彥怎能再給她倒酒,總不能灌醉了再問緣由吧。碗放在那半天也沒見他有所動作,葉紫菡輕輕開了口,“我若說了,你定煩心。你不是還有你認為更重要的事要集中精力去完成嗎,所以別為我分心了。我既奉旨成了你的王妃,自然擔得起王妃的頭銜!可我也有喜怒哀樂,所以王爺不要強求我必須開心,您可以當作沒看見。”
話音剛落,空中劈劈啪啪聲此起彼伏,絢麗的煙花在夜幕中朵朵綻開,映照得霞光流彩。可劉璟彥的心情卻跌落穀底,他聽得出葉紫菡話語中的淒涼,也看得到她眼中隱忍的淚水。
這是怎麼了?
劉璟彥第一次感到了心痛,仿佛紮進了一根刺,很小卻很尖銳,看不到,摸不著,卻清晰的存在著,隻為了疼痛的持續。
再美的煙花,劉璟彥恐怕也沒心情欣賞了,他又拿起酒壇將兩隻碗斟滿了酒,隻要葉紫菡還想喝,他決定奉陪到底!
直至煙花散盡,夜晚再度恢複了寂靜,一壇酒也所剩無幾。
“王爺,臣妾有些乏了,讓丫頭們把這收拾了吧,您也早些回去歇息。”葉紫菡的身體微微有些晃動,聲音也有些飄忽。還沒等劉璟彥說話,她便扶著石桌起了身,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仿佛乾坤顛倒,葉紫菡一個沒站穩又跌坐在石凳上。劉璟彥趕緊摟住了她,正想問一句怎麼樣,卻被她生生推開,“讓春蘭來。”
“我先扶你進屋。”劉璟彥再次伸出手。
葉紫菡依然堅持,“王爺,叫春蘭來伺候就行了。”
劉璟彥心裏又氣又急,她竟然不讓自己碰,連扶一下也不願意。可盡管這讓人氣惱,卻也隻能依著她,劉璟彥氣呼呼的朝院門外喊了一聲,包括陸安杜鵑在內進來了五六個人。劉璟彥對春蘭說了句,“扶王妃進去休息,給她喝點熱水,好生伺候著。”
第二天,兩人都起晚了,也沒人催他們起身,隻等著他們自己睡夠了。葉紫菡醒來後,感到頭疼得厲害,冬梅端了一碗醒酒湯請她服用,喝下去雖然舒服了些,但依然起不來身。
而劉璟彥這邊也差不多的情形,不同的是,他的頭疼不是來自酒,而是因為葉紫菡。唉,就說女人的事最傷腦筋了,這不就印證了。說什麼當作沒看見,難道他是瞎子?看見了怎麼可能還當作沒看見,何況他並非鐵石心腸,又如何真的視若無睹。
在榻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劉璟彥才決定起身,杜鵑伺候著更衣,小聲地說道:“王爺,娘娘有些不舒服,許是飲酒過量之故,現在還躺著呢,您去看看吧。”
劉璟彥隻皺了皺眉,沉默了半響,才說道:“去了說什麼?”
“說幾句體貼的話啊。”杜鵑回道。
劉璟彥嘲諷的一笑,“她會領情嗎?怕還嫌我多餘呢吧。”
“怎麼會呢,王爺別多心,女人有時心口不一的。”杜鵑仔細提醒著,“娘娘心情不好也難免,從前隻是被王爺冷落著,現在又多了個人,而這個人比娘娘跟王爺要親近得多,試問誰還能沒心沒肺的當作什麼事都沒有。其實王爺應該高興才是,娘娘不痛快,說明心裏頭在乎您,若是無所謂,您才更要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