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醫仔細號著脈,半點不敢馬虎,可他心裏還真發怵,一邊是老太後,一邊是葉太傅的孫女,四王爺的王妃。如此行事倒是不會得罪老太後,但肯定得罪了葉家,恐怕還有四王爺!
葉家在朝中的勢力,不言而喻,四王爺更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董太醫心裏流著汗,心思不集中,脈號得異常緩慢。
老太後看半天沒有結果,還尋思著難不成懷上了?要真懷上了,那後麵的話就得改改再說了,總不能不顧及曾孫吧。
董太醫可算直起了腰,立刻回稟道:“太後,王妃的身體很健康,微臣並未診出任何病症,但......也並無身孕。”
葉紫菡自然知道是這個結果,根本沒圓過房,能懷孕才是見了鬼!可剛才診個脈診了那麼久,她的心也很不踏實。
老太後擺了擺手,將董太醫打發走了,殿中也不剩幾人。老太後端起茶碗,撫了撫蓋子,說道:“哀家聽聞,彥兒不常去你房裏,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生怕釉胭懷上彥兒的孩子,就不準釉胭與彥兒同房?”
葉紫菡驚了一跳,這是哪來的論調?
“孫媳從未過問王爺與何人同房,釉胭既是王爺側妃,隻要王爺願意,孫媳又憑什麼去阻攔?莫要說釉胭了,整個王府的女人都屬於王爺,但憑王爺的意願做主,孫媳隻能盡本分安排。”
“呦,王妃的嘴巴可真厲害啊!”韓珞雲陰陽怪氣的說,“按王妃的意思,是王爺不願意碰我女兒了?姑母,您聽聽,這可能嗎?您信嗎?”
她果然是王釉胭的娘!
老太後被侄女一說,似乎覺得更有道理,“是啊,彥兒跟釉胭的感情一直很好,沒道理關係更近了,反而生疏了。紫菡,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本分,哀家就再提醒你一句,做皇家的兒媳不是容易的事,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為皇室綿延後嗣!彥兒現在就隻有你和釉胭兩個女人,他不常去你那,又不登釉胭的房門,你說這後嗣要從何處來?難不成,你要讓彥兒無後嗎!”
葉紫菡驚了一身冷汗,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忙跪下請罪,“皇祖母,孫媳怎敢延誤王爺後嗣,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老太後斜著眼睛,怎麼看也不喜歡跪在地上的這個人,但仍緩了下語氣,說道:“我也知道我這孫兒的脾氣倔,其實一開始他也不讚同你們的婚事,但彥兒是孝順孩子,這才答應的。哀家想了想,他應該是顧及著葉太傅的麵子,才不願過早的與釉胭同房,可你這做妻子的更應賢惠才是,彥兒不願是他的事,可你不勸就是你的錯了。”
葉紫菡身上一冷,賢惠......
老太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想必你母親應該教導過你何為婦道,何為婦德。你的丈夫不願多與你親近,你就讓他這麼委屈著自己?為何不拿出你王妃的身份,替彥兒安排人侍寢?什麼事都可以由著他,這種事怎能由著!”
葉紫菡低著頭,一句話沒說,老太後竟連母親都扯進來,若是再辯駁一句,恐怕還要連累母親無辜受過。
“你怎麼不說話?”老太後運了運氣,“莫不是在心裏頭怨惱我呢吧?”
葉紫菡忙回道:“孫媳不敢。”
老太後也不深究此話真假,說道:“我可是在教你如何做個稱職的妻子呢,彥兒不是普通男子,他是皇子,是王爺!無人侍寢成何體統!你今天回去後就安排釉胭侍寢,哀家就不信,你把人送到他的榻上,他會不碰!”
“是,孫媳記下了,定會照皇祖母的話去做。”
葉紫菡答應得很幹脆,也很平靜,但此時她頭重腳輕,身體冰涼卻隻有她自己知道。但她必須這樣回答,隻有這樣才能快點離開永壽宮,再多聽幾句,她怕自己會犯下大不敬的罪過。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老太後看她並無不恭敬,要說的話也都說了,便放她離開了。
走出永壽宮後,葉紫菡的眼淚再也忍不下去了,決堤一般湧了出來,一條絲帕很快就被浸濕了,跟在後麵的春蘭直替主子痛心不已,可即便叫屈,又有誰會聽得見。
劉璟彥遠遠的等著她,可剛看見她的身影,就立刻被另一個人給擋下了,劉璟茂!怎麼會是他?這條路隻通往永壽宮,皇祖母根本不見他,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再來吃一次閉門羹,那他出現在這......難道是專為了等葉紫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