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羽將藥材放在太醫院就出來了，見過葉紫菡的事也沒對父親講，但她心裏七上八下的。雖然這些年的閑言碎語聽多了也麻木了，可這次是四王妃，四王爺的結發妻子，這壓力遠不是閑言碎語能比的。
怎麼悄悄安排在隨行太醫中，還是被知道了呢......
下了橋，遠遠地看著涼亭中坐的人，李清羽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這才走了過去，欠了身。
“坐吧。”葉紫菡聲音依然輕柔。
“謝娘娘。”李清羽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仍是很不自然。
葉紫菡瞧了她一會兒，問道：“有件事我不太明白，又不想去問王爺，不知姑娘能否給我一個答案？”
李清羽心猛地一跳，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就已經慌了神，這可怎麼辦啊，要怎麼回答？真話，還是假話？騙不了人的吧......
“娘娘請問。”
葉紫菡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在大婚之前，我聽過一些你與王爺之間的事，在我看來王爺對你並非無情，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沒有嫁給他？是家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好直接！
李清羽又慌了，本來以為會繞點圈子，可竟然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她是什麼身份，自己又是什麼身份，在這聊這種事，怎麼都覺得怪怪的。
見她好一會兒沒說話，葉紫菡又道：“你不想告訴我？”
“娘娘，清羽跟王爺有緣無分，已不做他想。”
葉紫菡一愣，有些意外，笑道：“那為何姑娘遲遲不肯嫁人？”
“也不是不肯......”李清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要是實話實說，說不定會引起更多的猜疑，可不說好像也無法釋懷。
怎麼會這樣呢，早知道晚點再進宮了。
“我能叫你清羽嗎？”葉紫菡問。
李清羽點點頭，還在為如何回答而舉棋不定，隻聽葉紫菡又開了口，“我該怎麼讓你放鬆下來呢？回頭王爺要是知道我把你弄得如此緊張，一定會怪我的。”
“娘娘......清羽沒那麼重要。”李清羽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不過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否則就真的說不清楚了。沉了沉氣，又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清羽一廂情願，王爺隻是不好與我一個女子太過計較。這次送親......也是清羽一個人的任性，但我絕沒有做出過越禮的事，而且......清羽早與王爺約定好的，明年我就不會再煩他了，所以娘娘別怪王爺，他也是被我逼的。”
葉紫菡有點糊塗，明年是什麼意思？一廂情願？可怎麼感覺不太對呢？那天姚若然提及李清羽，王爺知道後竟發了脾氣，而且轉天早上，王爺離開一段時間再回來時，杜鵑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什麼事能讓她哭？猜的沒錯的話，一定是王爺因杜鵑隱瞞了姚若然的話而訓斥了她，也還是因為李清羽的緣故吧。
這樣還叫一廂情願？
“明年，你要嫁人？”葉紫菡猜測著問。
李清羽點了點頭，雖然要嫁的那個人還不知道在哪，可確實是這樣約定的，就算到時侯沒有立刻出嫁，也沒理由再出現在四王爺的視線裏了。
“嫁給誰？”
葉紫菡果然想要追問到底，李清羽尷尬了一下，“到時候自會有人選吧。”
原來是這樣，葉紫菡了然了幾分。
“看來姑娘對王爺依然情深義重，隻是王爺有些不解風情了。”葉紫菡淺淺一笑，那個男人就是這樣讓人煩惱，“以後姑娘有空就來王府坐坐，我們聊聊天也挺好的。”
李清羽愣了愣，一時找不到理由來拒絕。葉紫菡似乎明白了過來，又急忙說道：“不好不好，若是姑娘打算嫁給他人，時常出入王府也會讓人說閑話的，那不如，有空的時候，我邀姑娘到郊外走走，你看可好？”
“清羽嘴笨，不大會說話，娘娘怎麼想與我聊天呢？”李清羽謹慎道。
葉紫菡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覺得和你有緣吧，你給我的感覺......很幹淨。不像之前接觸的人事，心思太重，費精勞神。”
幹淨？
李清羽有些詫異，這話以前就聽王爺說過，他說不想你這幹淨的心境沾染上皇宮的汙濁。李清羽突然心有所感，原來王爺的意思是這樣的，這麼多年竟然都沒想明白。
他對自己的珍惜，是珍惜這份幹淨，這份純粹。因為皇宮有太多肮髒見不得光的事了，身陷其中的人，誰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