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的吸吸鼻子，碧荷愣了好一會兒才回身去桌上拿傷藥。那藥用玻璃瓶子裝著，看上去精致異常，一望便知不是凡品。
當奴婢的最希望跟個硬氣主子讓自己有臉。眼見素來軟弱的小姐忽然如此有擔當，碧荷心底忍不住泛上一股喜氣，連先前的埋怨不快都拋到了腦後。
搬了木頭凳子坐在床邊，碧荷挽起褲子開始上藥。淡淡的薄荷清香彌漫開來，不大的房間裏瞬間染了一層清爽明朗。
仿似漫不經心，玖玖翻了一頁書：“今兒福熙郡主怎麼那麼生氣？”
“她不是一向自持身份，看不起小姐？”放鬆了精神，碧荷說話也少了顧忌：“若不是陛下寵她，她哪敢和小姐叫板……不過小姐，”碧荷怯怯望了她一眼：“您就算心儀二皇子，也確實有點過分了……”
套了半天話，燕玖玖才聽明白——二皇子是落月國裏公認的第一公子，溫柔和煦，風度翩翩，這身子的原主兒更是他的鐵杆愛慕者。為了博得心上人的青睞，她主動提出和福熙郡主比試射箭，哪知卻當著二皇子的麵一敗塗地，更被郡主奚落了一頓。因為心情起伏太大，回家的路上她從馬上摔下來，昏迷不醒生機全絕，這才有了現在的自己。
“皇上一向寵愛郡主，坊間都流傳說她是準皇子妃呢！”聊起八卦，碧荷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奴婢心裏猜測，郡主定是吃了小姐的醋……”
吃醋？二皇子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吃毛線的醋啊！
默默在心底翻個白眼，玖玖話鋒一轉：“如歌姐姐與郡主的關係似乎很好，可我……”故意頓住話頭，她垂下眼簾，露出個傷心的表情：“不知為什麼，醒來之後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些東西，好些事都記不清楚了……”
“不可能！”手腕一抖，碧荷險些把手裏的藥膏瓶子摔到地上。她滿臉慌張，眼睛四處亂瞄，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小姐，你，你可千萬不要瞎想，你什麼都沒忘！”
意識到自己的慌亂，她“騰”的起身，險些帶翻了身後的木凳：“謝謝小姐的藥膏，奴婢先下去了，小姐也早些休息！”
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麵前落荒而逃，玖玖抿抿唇，心底疑惑更甚。難不成先前的燕玖玖真的忘了什麼不該忘的事情？
或者……她的記憶曾被人動過手腳？
眉頭微皺，玖玖幹脆扔開書本，拉過被子躺了下來。來日方長，無論有心還是無意，她終會撥開疑雲，知曉一切！
……
陽光晴好，鳥鳴啁啾。
素來懶散的玖玖卻在大早上就被碧荷與段嬤嬤硬生生拉了起來。
“哎喲我的小姐，今兒要去郡主府上賠禮道歉，二小姐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了。二小姐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發作起來……”
沉著臉眯起眼，玖玖一揮胳膊，妝台上的瓶瓶罐罐立刻“劈劈啪啪”摔了一地。大紅的深紅的粉紅的胭脂狼狽撒出，連碧荷的裙擺都染了一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