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記花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蓮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白鷺。”行進中,朱子龍不時聽到有所謂的才子,對著路人和同伴僅興起詩唱詞。
不過左邊,這個胖胖的才子,你是不是太過份了?
朱子龍扭頭看了眼化妝過後的李清照,後者也是一臉的無奈。剛才這男人唱的詞,明顯就是李清照的早期作品《如夢令》。
這貨隻是修改了幾個字,就是自己的產品了,端是無恥。
右邊又傳來聲音:“少遊醉臥古藤下,誰與愁眉唱一杯。解作江南斷腸句,隻今唯有王方回。哈哈,周兄,你看在下這首思故鄉如何?”
那幾個男人自演自唱的相互吹棒起來,看的朱子龍想吐。心想,你那詩是賀鑄作的,人家還沒死呢。你別以為修改幾個字,我就聽不出來。
你好歹要裝比,自己水平不夠,也找一些冷門的,或者作者死了的來呀。
像我,隻少也是用人家作者還沒發表的,嗬嗬。
節操欠費的朱子龍,心裏如是想著。
不得不,這文會裏當真是魚龍混雜,而且魚最多的多,龍沒幾條。是文會,但是看起來倒很像文人和沾光的人,用來拉幫結夥,過節漲名氣,以及販們賺錢用的。
“我大宋的各邊關之處,曆年來早已是兵戈蜂起、民不聊生之像。文人和士子,卻依然在富庶與繁華之中酣睡,如何了得,唉!”朱子龍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李清照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蘇邁想什麼,卻看了一眼包綬,沒吭聲了。
包綬眼中精光不時閃動,其實做為文會的主持人之一,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裏的人多年來一直請他過來,他都少有參加。多半也是抱有和朱子龍類似的心態,這一次要不是有老友從遠方來,又請他參加,他也不一定會當這個主持人之一。
隨著一行人越發走近碼頭,隻見那裏儒服葛袍的文士絡繹不絕。更引得諸多富貴閑人過來湊熱鬧……河畔處處人頭攢動,笑語雜遝。豔裝女兒,倜儻少年,黃發老者,垂髫幼童,如湧如流。
河中,畫舫遊船,穿梭往來,絲竹管弦,樂聲如縷,好一副太平盛世的安樂景象!
要不是知道十年左右,或許因為蝴蝶效應,用不了十年後,北宋就會成為曆史,讓人滅國。朱子龍也許也會陪他們好好的無憂無慮的瘋上一瘋!
但是現在,卻要不是包大人和李清照的麵子,他真想立刻就轉頭就走。
朱子龍的節操一向不高,但是基本的正確三觀還是有的。然而,今他好不容易裝比和清高了一次,卻注定除開了李清照和包大人等有限的幾人外,是不會找到什麼太多的知音的。
因為此次參加文會的主力軍,是來自江南地區的文人和士子。這些人在宋代實在隻能算是偏遠郡之人,因為常年不受戰亂影響,心態與北方人大不相同。可謂,北方人治經義,多質;南方人習詩賦,尚文而不知戰事。
碼頭這邊不時還有後來者來到,車馬如流,熱鬧異常,而且處處透著富貴和奢侈,有些轎子窗格甚至是象牙做成。
陪行而來的各色女子的衣服更是爭奇鬥豔,色澤明豔,款式也很豐富,似乎比現代女人們還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