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風心裏咯噔一下,愣在原地,感覺十分怪異,他避開男人的目光,看了下自己手中的票,暗驚:下鋪?豈不是和這個男人麵對麵?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小心的走到男人對麵的下鋪坐下。男人忽然轉過頭來,與他麵對麵,鄭亦風嚇了一跳,男人墨鏡中印出自己那張蒼白的臉,他很快恢複平靜,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你……你好。”
男人沒有開口,這隔間隻有他們兩個人,鄭亦風沒再理他,坐在距離這個奇怪的男人稍遠一點的窗邊,裝作看風景保持著警惕。
列車緩緩開動,偶爾有一兩個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可能因為不是節假日的原因,整個車廂的人十分稀少,比較安靜。
鄭亦風偷瞄了男人一眼,男人依舊保持著端坐的姿態,就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火車突然駛進黑暗的隧道,鄭亦風感覺到一絲異樣,回過頭,男人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麵,毫無聲息,鄭亦風緊張得冷汗直冒,本能的往後挪了挪身子,男人慢慢開口,陰沉沉的道:“您要去哪?”
“您?”鄭亦風內心閃過一絲困惑,和他保持著距離。
男人慢慢將臉湊過來,越來越近,鄭亦風從那副墨鏡上,看到自己略帶驚慌的神色,也清楚的感覺到男人渾身散發出的那股陰森。他捏緊拳頭,隨時準備防禦。
“香煙啤酒花生米~”這時,從身旁走過一名乘務員,男人停止靠近的動作恢複端坐的姿態。鄭亦風偷偷鬆了口氣,男人機械的聲音道:“您在逃避什麼。”
鄭亦風沒有搭話,現在他隻想離這個男人遠點!他深吸一口氣道:“不好意思,我們素未謀麵,請你控製自己的怪異行為。”
男人輕輕低下了頭道:“……抱歉。”
火車從隧道中出來,陽光瞬間將車廂照亮,男人不知何時,坐回在距離鄭亦風較遠的地方,見男人沒有在靠近自己,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男人就像一名守衛,注視著車廂盡頭。車廂的連接處一簇長長的黑發緩緩垂下,暗紅色粘稠的血順著發梢滴落,一股淡淡血腥味彌漫開來,他沒有忘記,那人叮囑的話語,悄悄握緊拳頭,輕聲道:“果然,還是來了……”
“呀~”一聲怪叫,將鄭亦風從熟睡中驚醒,他慌忙從床上爬起來將腦袋探出隔間。隻見燈已熄滅過道上的行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車廂看起來非常昏暗,靜得出奇,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而那奇怪的男人卻不見了蹤影,見沒有任何異樣,鄭亦風將脖子縮了回來。
他感覺後背一涼,下意識扭過頭,見一渾身是血的女人坐在自己身邊,女人的血染紅了大半塊床單,“啊!”鄭亦風發出一聲驚叫。“哢~”女人的腦袋離開了脖頸,帶著一條血痕直接滾落道鄭亦風麵前。女人頭顱眼角流出兩行血淚,瞪著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眶狠毒的盯著他。鄭亦風看得寒毛直豎,脊背陣陣發涼,戴墨鏡的男人斜靠在他身邊,道:“已經處理好了。”
鄭亦風驚恐萬分,猛然抬頭,隻見這男人手拿一塊染血破布擦拭著手中那把帶血的西瓜刀,他倒吸一口冷氣慌忙後退,無意間觸碰到無頭女屍,女屍就像一堆散架的積木,被人大卸八塊零星肉塊散落在地板和床鋪上。
“啊!!”鄭亦風嚇得魂飛魄散,驚叫起來,那刺鼻的腥味瞬間鑽入他肺部,他下意識捂住口鼻,胃裏一陣翻騰。男人慢慢靠近,麵無表情的說:“您,好像很害怕?”
“你要幹什麼!”鄭亦風見他朝自己走來,顧不上惡心,光著腳踩在濕滑的地麵上,那冰冷的感覺就像觸電一般傳遍他的全身,鄭亦風不敢鬆懈,繃緊神經,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你別過來!”他怒斥道,此時,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赤手空拳,不敢保證自己有多少把握,保存著僅有的理智,盡量不去激怒眼前這個家夥。
男人見他的模樣,停下腳步,略帶傷感的看著他,道:“您……好像不太喜歡我……”
鄭亦風一聽,全身寒毛直豎,心驚膽戰,擦去額上的冷汗,道:“你什麼意思?!”
“我並無惡意,”男人拿著手裏的西瓜刀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是他的意思。”
“他是誰?”鄭亦風盯著他,生怕他有做出威脅自己生命的舉動。
男人默默摘下大墨鏡抬起頭,“嘔嘩~”鄭亦風終於忍不住了,扶著窗邊吐了一地。眼前,這男人的眼眶內,按放的不是眼珠,而是兩條拳頭大小的白色蛆蟲,這蛆蟲十分肥大,身上絨毛內髒均清晰可見,蛆蟲就像牢牢卡在眼眶中似的,不停扭動著身子掙紮著想要爬出來,但苦於身子肥大,隻能半截懸掛在眼眶外。鄭亦風膽汁都快吐出來,這惡心的一幕,讓人簡直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