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風敏銳的覺察到身後的異樣,轉過身,一把冰冷利刃狠狠刺穿了他的腹部,血,就像一朵悄然盛開的玫瑰,染紅了他的衣衫,看起來嬌豔欲滴。鄭亦風吃痛,一把將她推開,匕首的白刃瞬間抽離他的身體,鄭亦風捂著傷口,斜靠在樹幹上,臉色煞白,不解的問:“為什麼?”
她收起那一副柔弱的模樣,冷笑著道:“隻要得到極陰魂,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回到陽間!”
“什麼意思?”鄭亦風保留著最後一絲力氣,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女孩哈哈笑起來道:“你不知道嗎?我費勁心思才把你弄回來,那群隻知道吃人的傻蛋,哪裏知道,你才是寶貝!”
“啥?”鄭亦風聽得雲裏霧裏,艱難的站直身子,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對不起了,雖然,你帶我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不過,我更想重返陽間,從這一刻起,你將歸我所有。”女孩說完,捏緊匕首慢慢朝他走來。
鄭亦風苦笑著,想不到在這張看似無害的麵容之下竟然隱藏著這麼大的心機,他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他不甘心自己就在這裏任人宰割,耳邊忽然想起女孩曾說的話:如果不送上食物,你就會淪為食物。
他的背後疼痛加劇,散發微弱的紅光,女孩停下腳步,驚訝的看著他身後一團紅色的東西緩緩出現,“啊!”痛感瞬間加劇,鄭亦風疼得渾身痙攣,額上青筋突起,豆大的汗珠如雨下,後背就像被人生生撕裂一般,一個東西慢慢從他的皮肉之內鑽出來,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都隨之跳痛,他的意識逐漸模糊。
女孩下意識後退幾步,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鄭亦風,隻見他慢慢站直身子,粗暴的扯掉自己的上衣,雙目腥紅,腹部的傷口處,噴湧而出的血與雨水融合在一起最終浸入大地。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咆哮一聲,如同從牢籠中釋放的野獸一般凶狠的撲向女孩。
女孩捏緊匕首,鋒利的刀刃狠狠劃破他堅實的臂膀,鄭亦風嘴角上揚,露出陰冷的笑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的後背,被一朵紅蓮紋身占滿,那蓮花紅得十分妖豔奪目,他每流一次血,那朵蓮花顏色更深幾分。女孩驚訝的張大嘴巴,喃喃自語:“這是……紅蓮印!難道他是……噗!”一道身影快如閃電,還沒等女孩有半點反應,鄭亦風已經來到她的跟前,發出一聲低吼,瞬間咬斷了她的咽喉,女孩就像一朵凋零的殘花,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麵,雙目無神的看著他背部那朵已經紅如墨色的血蓮,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化作點點塵埃,消失在雨中。
鄭亦風扶著兩旁的樹幹,喘著粗氣,意識逐漸恢複正常,背部的紅蓮印也在逐漸變淡,“咳!”他咳出一口黑血,就像喝醉了一樣,捂著傷口,拖著沉重的雙腿,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任憑雨水拍打,模糊的眼前,浮現出那似曾相似的畫麵:“為什麼我們的身後會刺上一朵蓮花?好難看啊!”一位灰衣少年躺在屋頂上,抱怨著。
身旁的少年,淡淡的笑著道:“可能,是為了壓製我們嗜血的魔性吧。”
“魔性?”灰衣少年轉過頭,看著他那張溫和的側臉,不解的問,“那是什麼?”
身旁的少年看著遠方血色的夕陽,始終不敢告訴他真相,平靜的道:“我們一族的男子,從出身那一刻起,便帶著這股魔性,魔性會逐漸吞噬我們的意誌,刺上血蓮隻是為了加以壓製而已,如果意誌不夠堅定,通常因為忍受不了那份痛楚而活不到十六歲,甚至會早早夭折,唯有父親……是那一輩中,唯一活下來的。”
灰衣少年聽後,立馬蹭起來將他緊緊抱住,眼角有些濕潤,梗咽著道:“有一天,我……會不會也失去你?”
少年輕輕一笑,拭去他眼角的淚痕,溫和的道:“就算,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
雨,不知何時悄然停息,帶來一片清新,整個森林綠意盎然,充滿生機。就算山頂被雨水猛烈的衝刷過,也難以掩蓋那股濃烈的血腥,白衣人皺著眉,這味道,他實在太熟悉了,順著腳印繼續往前走,在心裏默默祈禱著:那件事千萬不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