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開始吞雲吐霧。
“後麵的故事,還想聽麼?”小哥微微的笑著,看著前方,吐出了一口煙氣,然後說道。
“隻要你不太累,隻要你還堅持的住。我想聽一聽。”我微微一沉思,點點頭說道。
“我瘋狂的開始找奶奶,到處找。但是,這方圓兩公裏的地方,都是廢墟,哪裏有奶奶的身影呢。不過,我還是不放棄。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這個地方的工人們,都已經下班了。隻留下那些破壁殘垣和廢墟般的場地。有一個水塔還沒來得及拆除,高高的水塔,在殘陽的映照下,看上去分外的清晰。”
“黑夜,漸漸的來臨了,就像是在天地之間,蓋上了一片黑乎乎的大幕,我捅不開這一片黑幕,更掀不起來。這片黑幕之上有星星,這些星星,就是周邊城市的燈光。但是這些星光太暗淡,讓我看不清這個地方的真實。”
“我翻遍了整個一片廢墟,還是沒找到奶奶,我有點不太甘心,但是,我沒辦法了。我躺在這片廢墟上,不知所措。夜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深,根本不知道,哪裏是盡頭,哪裏是開始。我開始用手翻找著這些廢墟,用手,一片一片的瓦石,一個一個的混凝土方塊,我拿出來,搬出去,然後,放在更遠的地方,隻為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奶奶。”
“太陽剛剛落山的時候,我就開始搬動這些石頭,搬動這些廢墟。一直到天空魚肚白的時候,我還是沒將所有的地方都找完。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因為,這個地方,畢竟是我所有的希望啊。”
“甚至,奶奶所在的那個地方,我都沒能夠搬完,我坐在廢墟上麵開始哭,但是,哭了很久,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那些工地上麵的人,開始陸續的來了。
見到我坐在工地上麵哭,那些人紛紛過來問我,怎麼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認認真真的將所有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可是,他們都是最底層的幹活的工人,他們都很是同情我,但是,他們卻是沒辦法。”
“剛開始的時候,有人的確是相信了我的說法,開始幫我搬動石塊廢墟,但是,他們也都是上班的人,在正式開始上班的時候,他們也沒辦法,隻能是慢慢的,都離開了。並且,他們這些人,還是沒能夠幫我解決任何的問題。”
“當然,他們還是幫我了,在他們最底層的這些工人,還是一層一層的開始將這件事情向上麵彙報了,最終的,他們倒是能夠將這件事情反映到能夠管到這件事情的人麵前。”
“的確,那些能夠管這些事情的人倒是來了,但是,他們隻是聽我再次說了一遍我的事情,就嬉笑著,說是我不過是在開玩笑,而我,不過是一個瘋子罷了。他笑著,上了車,走了。車子走出一段距離,然後再次停了下來,招手讓那些工人們過去,交代了幾件事情。”
“我沒想到的是,這幾件事情當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那些工人們,將我從他們的工地上麵趕出來。那些人很是為難,走到我的麵前,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理解他們,因此,我自己起來,走到了工地以外的地方,看看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坐到了距離工地最近的一個樹下麵,坐了很久很久。”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我睜大眼睛看著那些工人和機器們在那一片我的家現在是廢墟的地方,不停的走來走去,幹著各種各樣的活。他們清理了所有的廢墟,將所有的廢墟都打碎了,然後壓路機開始不停的壓著……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深以為然。我知道,我得盯著他們,我知道,我的奶奶,還在這裏。但是,我很累了,很餓了,很困了。我睡著了。”
“其實,現在想一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睡著了,因為,我感覺自己的確是睡著了,但是,就算是睡著了,也是清醒的,因為,我還能夠看到那邊,工人們在來來往往的走著,機器們在轟鳴著。我還看到,奶奶的確是在那一片廢墟之下,工人們將她挖了出來,然後扔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當中。”
“奶奶自己爬了起來,爬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說,孩子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
“我不讓奶奶走,但是,我根本控製不住我自己和奶奶,奶奶最終還是走了,而我,在夢裏,哭醒來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知道,奶奶走了,我很平靜。但是,我很憤怒。我仇恨這些人。我發誓,我要將這些人,碎屍萬段,讓他們下地獄。並且,我不著急,我要慢慢來。我要讓這一顆仇恨的種子,生根發芽,慢慢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