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撓撓頭,又放低姿態說:“哎,別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今天心情太好,其實不是笑你的。”其實就是笑你的,嚴明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方文靜終於回過頭來看著嚴明,很嚴肅地說:“你怎麼離開衛生院都不跟我說一下,我……你就這麼不把我當朋友嗎?”她想說你就這麼不把我當回事嗎?可是這話怎麼說得出口呢?嚴明果真沒把自己當回事吧,所以離開了連一聲告辭都沒有。
嚴明很心虛地輕聲說:“村長說了把那塊藥田還給我,我很高興。”
他看了看方文靜的表情,又說:“衛生院很好,你和方院長待我也很好。但是,我還是想回來種我的藥田,開我的診所。這是我的心血,我想把它們繼續下去。你能明白嗎?”
方文靜終於能平靜地看著他了,“我明白,我知道你付出的努力,也懂得你不想讓它們半途而廢的心情。”
嚴明輕輕吐了口氣,隻要方文靜願意交流,就能理順她此時的心結。
他接著說:“所以,方院長一答應可以離開,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趕回來。我去找你了,你不在,我就沒等你。你還生我的氣嗎?”
方文靜不好意思地避開嚴明的眼睛,嬌嗔:“誰生你的氣啦!”
看到嚴明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小診所也整理的幹幹淨淨,方文靜放心了。心情一好,她就注意到了別的事情。
“哎,我怎麼覺得你越長越好看了?”方文靜把嚴明看了又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覺得難為情,因為她的確覺得嚴明長變了。
“哎,你有沒有一點女孩子的自覺,哪有這麼直接誇人的?”嚴明自己倒是紅了臉。
“我是說真的,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方文靜說著,把嚴明拉到鏡子跟前,指著鏡子裏的嚴明說:“你自己仔細看看,是不是跟以前覺得有點不一樣?”
嚴明果真仔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好象比以前白了。“燈光照的吧,好像比以前白了點。”
“燈光也照著我,怎麼沒把我也照白了?”
“你很白呀,這麼白嫩的皮膚,我們這裏都少見呢!”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這診所的燈光,並沒有把我照得比原告更白。”方文靜瞪了嚴明一眼,“所以,現在我們說的是,你這幾天變白了,而我呢,”方文靜抬起下吧,好象一隻驕傲的白天鵝,還乜了嚴明一眼,“我一直都這麼白。”
“是是,你一直都這麼白,像一隻白天鵝那麼白。”嚴明看著方文靜雪白的脖子被衣領擋住,忍不住伸手從後麵摟住方文靜,把臉貼在方文靜鬢角邊,細細嗅著她身上的體香,渾身血都燃燒起來。
鏡子裏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俊朗,女的嬌美。
方文靜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掙了掙沒掙開,卻被嚴明抱得更緊了。
兩人交往到現在,親密總是有限度的。但是,這個晚上嚴明心情這麼好,他覺得眼前一片光明,小診所、藥田,村民的友好,那些曾經屬於他的都回來了。雖然沒有了沈雪,卻有了一個更好的方文靜。他想讓她永遠屬於她。
他把她轉過身來,笨拙地親吻她,這個十八歲的男孩子,他甚至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直到懷裏傳來輕輕的啜泣。
嚴明的理智回來了,他不知所措地捧著方文靜的臉,一邊問“怎麼了?怎麼了?”又去擦她臉上的淚水。
方文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是害怕吧,其實心裏是快樂的。雖然上過大學,見過“外麵”的世界,但她終於是這裏的鄉村走出去的,她的道德觀念不允許她做出更出格的事。
“嚴明。”她依偎在他懷裏,身子輕輕的顫抖。
嚴明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心裏歎了口氣,把方文靜抱在懷裏輕輕安撫著,自己也努力平息著沸騰的熱血。直到一切安靜下來,方文靜幾乎在他懷裏睡著了。
門外天色已經全黑下來,鄉村的夜很安靜。嚴明目光偶然觸到鏡子裏的自己,又想起方文靜說的話。是的,他變白了,皮膚比以前細膩光滑,肌肉也更緊繃、更有力。嚴明知道,是那種奇怪的能力在改變他,就像他的手指會發出金光,會致人於死地一樣。
夜深了,方文靜去她小姨家過夜不提。
第二天,嚴明小診所門戶大開,又開始營業了。這一天來就診的人,跟在小鎮上比起來當然是不算多,而且來的都是到鎮衛生院找嚴明沒找到,打聽著找到村裏來的。
嚴明昨天剛恢複了體能,又借助吸收的草木的能量調整了身體,這一天的針灸和推拿,也令患者更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