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沒說話,隻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來,發著呆。
二癩子也呆了似的,跟著黑子坐在沙發上。
“隻要不死,隨便。”意思是不提供吃喝,可以隨意打罵,隨意折騰,隻要別把人弄死了。可是這個人前兩天雖然也關在這裏,待遇可不是這樣的啊。看來這王縣長和王公子果然是把人用完了就開始隨便折騰了。
此時的嚴明已經知道他將要麵臨著什麼,破舊的房子不隔間,王道明的聲音不低,冷冰冰的也挺有穿透力。
坐了一下午的車,嚴明又累又餓,也很渴。剛才黑子他們帶了飯菜回來的時候,嚴明的肚子更餓了。可是,王道明沒有下給他吃飯的命令,臨走那句話,更是切斷了他現在想要吃喝的可能。
嚴明歎了口氣,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也不渴了。
可是,睡夢裏嚴明眼看著麵前一大碗蓋了紅燒肉的麵,卻怎麼也吃不著,耳朵邊明明是嘩啦啦的水聲,卻喝不到水。一著急就醒了,隻覺得口渴難耐。
窗外一片漆黑,又下雨了。雨滴打在老屋人家窗外的防雨篷上,砸得叮當作響。
目前這情形,嚴明要想掙斷繩子跑掉,是完全可以的。他知道自己施展能力時,會有多大的力氣。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他的最終目的是要讓王縣長和王道明相信他不會什麼特異功能。
所以,隻好這麼忍著,忍著痛——他的雙手被綁著,又被繩子一圈一圈緊緊地和身體綁在一起。雙腳也被緊緊地綁在一起。身體這些部分,血脈不暢,他感覺到上半身已經麻木了,雙腳也顯得格外笨重。還要忍著餓,忍著渴。
夜很長,明天也會很長。現在他們還沒有對他動手,他得先趁著這個還算平安的夜,好好睡一覺。這麼一想,嚴明就盡量放鬆身體,讓上身骨骼盡量收縮一些,可以讓繩子鬆動一點,讓血液可以稍稍流動一下。
嚴明就這麼不斷從心理上和身體上調整自己,又睡著了。這次沒人來叫他吃飯,他是被餓醒的。
窗外天色不怎麼明亮,但是已經聽不到雨聲,應該是陰天。黑子好象進來看過他一次,見一切正常,就走了。
王道明再來的時候,問了問黑子,知道從昨天傍晚到今天都沒有吃過東西,沒喝過水。王道明走進屋來,嚴明說他想上廁所,王道明說你忍著吧。
後來還是黑子說,“回頭他要尿在褲子裏弄在床上,這屋裏可就沒法呆啦!”王道明才勉強允許他去廁所。
沒有人來幫他,嚴明自己蹦著去衛生間。二癩子看著想笑,可是被王道明陰沉的臉色嚇住了,倒底沒笑出來。
等嚴明再蹦回臥室,王道明跟著進來,盯著嚴明問:“怎麼樣?”
“啊?”嚴明一副“你什麼意思,我不懂?”的茫然。
王道明皺了一下眉頭,“別裝傻,說實話,你的特殊能力是什麼?”
“我真的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特殊能力?我就會針灸和按摩,你們是說這個嗎?”
王道明抬腳去跺櫃子,“哐”的一聲,合成板做的櫃子被他跺了個洞,黑子和二癩子都跑進來看,“怎麼了怎麼了,王哥,沒事吧?”
王道明沒理他們,對嚴明說,“我這一腳要是跺在你身上,會怎麼樣,嗯?”
嚴明嚇得把臉趴在枕頭裏,聲音都變得尖銳了,“我真的隻會針灸和按摩。”
“拖下來,給我打。”
黑子和二癩子把嚴明從床上拖到地上,一通拳打腳踢。嚴明發出呼痛的聲音,被兩人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黑子一腳踢過去,差點掃到王道明。黑子直起腰,抹了把汗,對王道明說:“王哥,這屋子太窄,施展不開,拖到客廳裏揍吧?”
“嗯。”
嚴明又被拖到客廳裏一通打,很快鼻子就流出了血,眼眶也由紅變青,嘴角也裂了,身上穿著衣服,倒不顯得傷,可是胃上挨了一腳,痛得他腰弓了起來。很快,後背又被狠狠踢了幾腳,嚴明很怕骨頭被踢斷,隻能就勢翻滾,降低攻擊力。
等黑子和二癩子打累了,停下來,嚴明疼得在地上直抽氣,雖然沒哭出聲,但是人一痛到極處,自然會分泌出眼淚、鼻涕,跟滲了血的口水混和在一起,糊在臉上,樣子格外狼狽。
王道明蹲下來,看著嚴明,嘖了嘖了嘴,問他,“怎麼樣,現在知道什麼是特異功能了嗎?”
嚴明沒有力氣說話,隻躺在那裏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王道明點點頭,站起來,出其不意地一腳跺在嚴明的腰腹處,嚴明呼吸一窒,隻覺肚子裏所有內髒都絞成一團。半邊肋骨刺痛得要燃燒起來似的,他疑心是斷裂了。劇烈的疼痛讓他身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隨著呼吸,血沫子從嘴裏湧出來,是傷到內髒了。
王道明冷冷地對黑子說,“給他點水喝,別的就不用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