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明還在暗暗歎氣,王縣長來了。昨晚王道明已經跟王縣長說過他審嚴明的事,今天王縣長親自過來看看,看還有沒有可能從嚴明嘴裏問出點什麼來。
對於剛才發生的事,嚴明都知道,卻一點沒反應,裝出昏昏然的樣子。
這次王縣長仍然先是擺出和氣的笑容,看著地上的嚴明,很吃力的蹲下來。因為王縣長營養太好,肚子和大腿上都是油水,所以蹲下還是比較困難的。他歎了口氣,對嚴明說,“傻孩子,有事兒別藏著,你看你,受苦了啊。”說著想伸手摸摸嚴明的臉,表示愛撫。
可是嚴明那張臉,昨天紅的地方已經紫得發黑,昨天破的地方,還糊著血痂,再加上腫脹,簡直沒地方下手。
對黑子說,“還不趕緊扶起來,看看傷到哪兒了?”
等黑子去扶嚴明的時候,嚴明努力逼出一身冷汗,像是很痛的樣子。還裝作為了防止受傷的骨頭和內髒因為扭動受二次傷害,不得不硬挺著身子,像個僵屍似的被黑子扶著站了起來,又被放倒在沙發上。
黑子扶著嚴明,覺得手低下的身體熱得奇怪,急忙探了探嚴明的額頭,“哎呀,這是發燒了?”
王道明才想起來,剛才探他鼻息的時候,感覺到的出奇的熱度。原來不是特異功能,而是發燒了呀。
王縣長和王道明對視了一下,他們都記得村長說過,能證明嚴明有特異功能的最重要的依據是,村長曾親眼看見嚴明受傷後很快恢複如初,毫無痕跡。而眼前的嚴明,昨天被打傷的地方,今天看起來更慘了,哪有什麼恢複如初啊!
王縣長還不甘心,又讓黑子給嚴明解了繩子,借著看傷的名義把衣服扒掉查看了一番。這一扒,可看得大家觸目驚心。首先,嚴被身上被繩子綁過的地方,因為繩子綁得太緊,全都被勒起指頭粗的棱子,紅腫得透亮。至於身上,那更是五彩繽紛,紅的紫的青的黑的,全是昨天被毆打的證明。
連黑子都看不下去了。以往想要整什麼人,幾下子就能讓對方疼得告饒。要麼就不留後手,直接弄死。還從沒遇到過嚴明這樣的,要打得他怕,還得留著命,結果就弄得渾身是傷。
嚴明仍然抱著肚子,王縣長想打開他的身體,讓他躺平整一點,可是嚴明一想伸腿,嘴裏就直抽氣,顯然是疼狠了,肚子裏麵也受了傷。
王縣長長歎了一口氣,眼見著嚴明成了這個樣子,顯然就不是什麼會特異功能的人嘛。這個村長太可恨,無端端造這種謠,平白無故地讓自己和兒子作了惡人。哼,大概是村長看著嚴明不順眼,借他的手整治這個小村醫的吧。想到這裏,王縣長心裏一湧起恨意。
黑子看看王縣長麵容扭曲,錯以為這是一副疼惜的表情,以為王縣長沒想讓嚴明受這個苦頭,不禁提議,“趕緊送醫院吧?”
王道明瞪了他一眼,“說你蠢就是蠢,這個樣子怎麼能送醫院?”醫生非得報警不可。
黑子伸伸手,指指嚴明,“昨天還吐血了呢。”意思是人傷成這樣,內髒不知道怎麼樣,不送醫院的話會不會死。
王縣長不理黑子,低著頭問嚴明,“你自己就是個醫生,自己傷得怎麼樣,你知道嗎?要不要給你買點什麼藥來?”
嚴明想,正常情況下,受傷的人要想恢複,都是要吃藥的。那就讓他們買些藥回來吧。就應道,“我大概知道,不過我平時都是吃我自己配的藥,在我的診所裏都有。外麵賣的藥,我不知道要吃什麼才有效果。要不,你們去藥店問問?”
讓買藥的去藥店問買什麼藥?怎麼問?“哎服務員,身上被打得又青又腫用什麼藥?肚子也被打疼了,大概是傷到了內髒,又得用什麼藥?”那不自己送上門去找死嗎?
王縣長答得很幹脆,“知道就行,讓黑子帶二癩子去給你拿。你的藥放在什麼地方,是什麼藥,你給黑子說清楚。”說著退開一步,示意黑子走近前來,聽嚴明告訴他。
嚴明跟黑子說了幾樣草藥,又說清楚了放地方,黑子帶著二癩子就走了。
屋裏剩下王家父子與躺在沙發上,一副氣息奄奄樣子的嚴明。
王縣長倒底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次嚴明,“你這傷,不吃藥能好嗎?”
嚴明露出勉強的苦笑,“受了傷不吃藥,怎麼能好。傷處會發炎,人會發燒,會有並發症,身體器官會衰竭,最後會死掉。”
王縣長點點頭,“你真不會特異功能啊!”滿是遺憾的樣子。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特異功能,我隻會針灸和按摩,一直都是這樣。不過,大家都說我的醫術好。”嚴明忍著疼輕輕地說。
王縣長又點點頭,“好好幹,今天馬秘書長還特意打電話來問你呢。小夥子,你有這麼好的醫術,未來不可限量啊!”說著想去拍嚴明的肩膀,可是嚴明還裸著的肩膀也有一塊青腫,王縣長的手頓在半空,又收了回去。站著想了一下,走到臥室裏,把被子拿出來給嚴明蓋上了。倒底是深秋了,空氣還是很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