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目前的處境,白小染也還有個比較明確的認識,知道父親現在有困難,而這位四爺爺軟禁著她,也隻能把她好好養著,不敢把她怎麼樣。所以,隻讓爸爸放心回國去忙自己的。
所以,白戰天跟嚴明說的什麼“出國養病”的話,全是謊言。但是,這樣的家醜怎麼能讓外人知道呢?現在白戰天能做的,也就是跟嚴明搞好關係,等女兒能接到自己身邊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讓嚴明來醫治女兒了。
何況,這個嚴明心地善良,作事中正,還對家鄉有強烈的責任感。眼下這樣的年輕人,一百個裏麵也挑不出一個呀,即使沒有女兒這層需要,這個人也值得一交。而建設一個小河村所需要花費的資金,對於白戰天以及白家的三生緣集團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所以,此時白戰天再次來找嚴明,是拿出自己的誠意與熱情,來跟嚴明商量怎麼建設小河村這個問題來了。
之前兩人已經就這個問題簡單交流過,此時準備進行具體規劃了,還需要就一些細節再商定。
嚴明對小河村很了解,整個村子地界內,地勢如何,地質如何,他如數家珍,可是對於地方建設,嚴明就完全是個外行。而白戰天呢,他不清楚小河村的地理地貌,光聽嚴明的描述還遠遠不夠。所以,這次白戰天帶了設計師,和寧市建設局的一個熟人來,就是想研究一下,怎麼建設小河村,既能讓小河村獲得經濟收益,又能保持小河村原生態的健康天然。
一行人交流了此行的目標之後,很快達成一致意見,那就是做實地考察。於是,嚴明鎖了小診所的大門,和方文靜一起,跟著白戰天他們出去轉悠了。
小河村地界內,有一條七裏河,自西北向東南蜿蜒而下。在靠近小河村的地方,七裏河有一個大轉彎,彎內河道變寬,水流變緩,河道兩岸形成大片濕地,長滿矮小的蘆葦和水草,還有不知多少年前人們種的蓮藕,生機勃勃地連片生長,形成現在的荷花澱。
小河村就被抱在這個河灣裏。
小河村的東北邊和西邊,各有連綿的小丘,亂石磊磊,長不了大樹,隻長雜草雜木。嚴明的那塊藥田,就在小河村河東的山腳下。
小河村的農田,河西這邊多種水稻,河東則多種玉米黃豆。也許是土地不夠肥沃,產量都一般。
農戶家裏,養雞鴨養豬養羊,也都隻供自家吃點,不成規模,所以也沒有農副產品。
隻有一樣,小河村地界的兩片小山包,山石上生長一種石花,是此地特產,入藥有奇效。所以鎮上有收購草藥的,也是以石花為主,兼收其它各類的草藥而形成一定的市場。
白戰天等人,不僅各處農田河流要看看,小山頭也要去爬爬。小河村一直是貧困村,村子裏的路也都是泥巴小道,車開不動,隻能兩腳走。
雖然北風吹得有點冷,難得今天的太陽倒是曬得人暖洋洋的。方文靜跟著走了一陣,腳脖子都走酸了,跟白戰天他們打聲招呼,自己先回去了。
方文靜一走,白戰天就笑著打趣嚴明,“嚴明啊,這個女朋友長得不錯。”
嚴明心說,怎麼每個見到方文靜的人都得這麼打趣他啊,可是對白戰天,他又不能打趣回去。隻好嘿嘿笑笑,等於是默認了。
白戰天看嚴明不接戰,還有點無聊,想了想又說,“什麼時候能喝你的喜酒哇?”
喜酒?嚴明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好說,“我年紀還小。”
“不小啦,十八了吧?我十八的時候,已經結婚啦,十九歲就生了小染。”
“不對吧,白董,法定結婚年齡可是二十二歲啊,您要真十八歲結了婚,那可不合法。”市建設局的那個人說。
“嗨,我們那個時候下放到農村,條件又艱苦,離家又遠。遇到村裏長得又漂亮對你又好的姑娘,哪裏還能忍得住,就結了唄。恰好我們下放的地方,是少數民族聚居地,小染的媽媽,就是那裏族長的女兒。少數民族結婚年齡低,我呢,也就不算違法。哈哈哈……”
“難怪我看著您年輕,原來是真年輕。”那位設計師說。
這話又引得白戰天一陣哈哈大笑。
嚴明被這話引動了心思。他從小沒了爹媽,就沒享受過“家”的溫馨。後來跟著師父,師父雖然對他很好,但畢竟是個男人,心思沒那麼細,“家”對他來說,也隻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如果家裏有個女人,有人做飯,有人做家務,有人關心嗬護,當然也包括有人暖床,那種滋味應該很好吧?結婚,嗯,可以考慮。
嚴明胡思亂想著,陪著白戰天他們從半上午一直轉悠到中午,又累又餓,看見路邊有一架廢棄了的瓜棚,棚下還有幾塊青石,想必是看瓜人拿來當板凳用的。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吃點白戰天隨行人員帶的幹糧。
正吃著,就見田間小路上過來一個人,看身形,正是沈小六。嚴明心裏歎了口氣,這就叫冤家路窄嗎?不想看見誰,就偏要遇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