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笑鬧一陣子,才穿戴好下樓吃東西。已經是中午了。
保姆端了飯菜上桌,看著嚴明,好象有話要說。嚴明問:“怎麼了?是不是周師傅走了?”
保姆連忙點頭,“是啊是啊,招呼都不打一個,還好車還在,我早上自己開車去鎮上買的菜,都是些家常菜。”
“家常菜就很好。等白先生回來了,我會跟他說這件事的,不用擔心。”
“好的好的。”保姆答應著,回廚房去了。
“怎麼回事?是因為昨晚上的菜嗎?周師傅?他在我們家工作了好幾年了,我們都把他當家人的,不過他有個兒子,在外麵上學。他是受了誰的威脅?大堂伯還是四爺爺?應該是四爺爺,他輩分最大卻最沉不住氣!”白小染倒底聰明,又是在白家這樣的環境裏長大,就這麼點信息,她竟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嚴明簡直要佩服死她了,“我還想著這些事該瞞著你,免得你太操心,誰知道你這麼聰明。早知道昨晚就讓你來問了,也用不著我那麼下功夫。”
“你把他怎麼了?唉,他也不過是個槍。”白小染歎了口氣。
“沒怎麼,就吃了點苦而已。”嚴明看白小染明亮的眼睛看過來,趕緊說,“沒受傷沒受傷,你看,他都是自己走的,連車都沒開。自己走了。”
白小染笑了,“我不是擔心你下手沒輕重,你心好,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讓人吃苦頭。我是為他歎氣,被人當了槍使,自已又沒辦法。挺可憐啊!”
白小染又歎口氣,接著說:“不過,害別人的人,就該受懲罰,不管理由是什麼。所以,可憐也活該!”
吃過午飯,白小染在家稍事休息後,由保姆陪著完成散步任務。
嚴明坐著白家的車,去小河村。
走上小河村的大路,路上不時有拉著土木沙石的卡車駛過,小車被撲得滿身灰塵,隻能開得小心翼翼。
臨近小河村時,前麵有一條岔路口,一輛運土車從岔路往主路上駛來,見主路上有小車駛近也毫不避讓,嚴明坐的小車隻好急刹車。可是,後麵的一輛裝滿木材的卡車卻來速不減,直往小車撞上來。
眼看前後就要被兩輛滿載的卡車夾擊,司機瞬間來不及反應,嚴明急忙去搶方向盤。他雖然不會開車,可是這段時間坐車,有意無意地觀察司機的動作,也基本知道個大概。
他搶到方向盤猛往懷裏帶,小車急速轉變方向,向道路右邊的地基下衝去。下麵是路邊水渠,長滿雜草,溝也不深,車頭衝下去頂在溝低,前輪在泥水裏打著滑,不動了。
可是,後麵的那輛卡車也調轉方向向路基下衝來。卡車重心稍高些,從路麵到路基這樣的坡度,一旦衝過來,就肯定會側翻,這要砸在小車身上,連車帶人都要扁了。
那一刹那,嚴明眼前的事物忽然成了慢鏡頭,卡車緩緩駛近,靠近嚴明他們的小車,動作一格一格漸變著。
嚴明一腳踹開車前的擋風玻璃,一把撈住司機的衣服,兩腿縮起在座位上一蹬,向前的力道帶著兩人從車裏竄了出去,落地又翻滾了幾圈。整個動作在一瞬間完成,快得不可思議,連司機都是在懵懂中就被嚴明帶到了安全地帶。
剛停穩,隻聽後麵一聲巨響,那輛木材車果然側翻在小車上,一下子就把小車砸進泥裏,車上的木材掙脫繩子的束縛,紛紛滾落,有一根差點壓著司機的腿。
嚴明趕緊又扯著司機後退了一段距離,避到安全區。這時再看大路上那輛運土車,已經跑遠了。
嚴明走到木材車駕駛室旁往裏看,裏麵有司機頭破血流的躺在車門左側,一動不動。
嚴明一拳擊破車窗玻璃,把那人從裏麵扯出來,手探上脖子的大動脈,還在跳動。他把人拖到一棵樹下,看看那張臉,不認識。手在那人身上點了幾點,那人醒了。看見嚴明,那人驚駭地張大了嘴。
嚴明把手放在那人喉嚨口,手指捏住他的喉結,“誰讓你來的?”
那人沉默著。
“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信不信我能找出你的親人?”這種人,敢用這種方式殺人,大約自己也是下了必死之心的。這種人決不會是為了錢才幹出這種事,不為錢,不顧惜自己,必定是為了他顧惜的人。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你剛才應該也看到我是怎麼死裏逃生的吧?我不僅自己躲過了必死之境,連我的司機我都能讓他毫發無傷。”嚴明湊近那人的臉,“你覺得,我比起雇傭你的人,本事怎麼樣啊?”
那人瞳孔急劇地收縮。
“我身後還有白戰天呢!告訴我實話,我放過你的親人。”嚴明又加了一句。
“是白躍天,白家的人。”那人很識時務,是個聰明的。可是這個聰明的人,生命也走到盡頭了。
嚴明點點頭,手罩在那人頭頂,輕輕一使力,那人的身子忽然就軟了下去,就像氣球泄了氣。
卡車側翻,那個司機的頭部就受的碰撞,命懸一線。嚴明不過是輕輕使力再震蕩了一下。正如白小染所說,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理由害人,害人這個事實不容抹煞,你做了這樣的事,就要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