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雖然財大氣粗,可是麵對這處情況,還是頗費了些周折。
等廠房用地敲定,已經是半年之後了,嚴明都在帝都立住了腳,把九家酒店都已牢牢攥在了手心裏。
白問天對此倒沒什麼想法,因為他一直在努力做自己該做的事,至於成效,他不敢多考慮,因為他已經盡力了。
但白啟明和白躍天不這麼想。他們都覺得,在這第一回合的較量裏,他們這一邊已經輸了。而出現這種情況,責任都在白問天。
當時,白啟明就特意打電話來,把白問天訓了一頓,措辭嚴厲,態度冷峻。白問天的所有努力被否定,十分灰心。
所幸接下來的廠房建造還算順利,設備購買和安裝也沒費多少事。但是,一切準備好了,原材料也買來了,上線生產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按照當初嚴明和白小染的設計,中藥製劑的化妝品,裏麵的中藥成分是有一定比例的,多了少了都達不到應有的效果。而藥材的藥效,更是得由嚴明親自把握。同樣的劑量,會因為藥效的不同,而導致成品顏色和效果差異巨大。
白天問天哪懂這些,他按照藥廠技術人員提供的配料方子,把藥材加入原料中,生產出來的成品,卻跟預想的完全不同。
白問天起初以為是配料單有問題,他把當初參與設計的所有技術人員拜訪了一遍,跟他們一個一個聊天談心,可是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那個配料單是真的,就是當初跟嚴明他們一起研究出來的。
這麼久新產品都沒生產出來,白啟明也坐不住了,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問進展。白問天不敢把自己遇到的麻煩告訴父親,隻能自己努力想辦法解決。
可是,他能想到的辦法都用盡了,也不見轉機。
白問天無奈,隻好把自己的麻煩告訴了白戰天。
“二哥,你看,我是嚴格按照這張配料單配的原料,可生產出來的成品,完全不合格呀。這是怎麼回事?”白問天手裏拿著幾張紙,伸過去給白戰天看。
白戰天把那幾張紙接過來,卻並沒有看。他喝了口茶,斟酌著怎麼跟白問天解釋這件事。
白問天卻好像明白了似的,低下頭苦笑著說:“我知道,這個產品原本是嚴明他們設計的,我這橫刀奪愛,弄不出來產品,也是我活該。”
白戰天趕忙說:“問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配方,的確是嚴明做的,但是有了單子不等於就能做出產品。這裏麵的道理,怎麼說呢。比如說我家的保姆燒得菜很好吃,你也喜歡吃,問她要了做法,回去你也去燒這個菜。你覺得,你燒出來的菜能跟我家保姆燒的是一個味兒麼?”
“二哥,你是說,這材料也有個講究?”
“是非常講究。材料用得哪怕隻差那麼一點,生產出來的成品都差別很大。”
白戰天把配料單放下,接著說:“你知道,小明是個醫生,還擅長種藥,他在用料上,能把藥性充分的發揮出來。所以,在挑選材料的時候,非常講究藥材的選擇,我聽他說,哪怕是一塊地裏長出來的藥材,也不全是一樣的。”
白戰天摸摸下巴,似乎有點為難似的,“所以啊,這個事啊,除了小明,別人還真幹不了。”
白問天看著白戰天,傻了似的,過了一會兒,頹喪的往後一靠,一隻手蓋住眼睛,“父親還以為他撿了個現成的便宜,沒想到我來就是個笑話。”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二哥,也不怕你笑話,父親的心思,想必你也看得清楚。他一直指望我能為他撐起一片天,可是我呢,卻什麼都幹不成。酒店在我手裏是一天不如一天,這件事費了這麼大功夫,也得還給你們。二哥,我這個人就是個笑話吧。”
白戰天用力拍了拍白問天的肩膀,“問天,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麼想。大伯,怎麼說呢,他是你父親,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你看白靜和慕天,他們沒有進入白氏企業,他們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不也很好麼?”
“可是,父親對我的期待,就是希望我在家族企業裏有所建樹。”
“三叔對孩子的期待,就是讓他們幸福。大伯那隻是逼迫。問天,人不是隻有一條路可走。”
“二哥,你應該明白,我就隻有一條路可走,沒有選擇。”
白戰天沉默了。屋裏靜悄悄的,連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過了許久,白問天無力地說:“我會跟父親說明這裏的情況,然後回帝都去。”隻是這麼回去,那就是明明白白的認輸,既沒有拿不到化妝品的生產管理權,帝都的酒店也沒有理由再要回來。
白問天都不敢想像,他將會麵臨他父親怎樣的暴怒。
白戰天突然說:“問天,配方的問題,嚴明可以回來幫你解決。隻是,之後呢?你是要留在這裏,還是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