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迫不得已成了個殺手。
與布萊蒂諾家的老大,他說他叫西爾維布萊蒂諾,從酒吧裏走出來的時候,嚴明被當頭的太陽照花了眼。他覺得眼前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那麼不真實。
他不過是白戰天派來談生意的,可是卻參與到一場又一場陰謀和謀殺中,還連累方文靜這個無辜的女孩子頻涉險境。這是多麼詭異的世界啊!
西爾維與嚴明並肩而行,他要帶他去探探路,那所瓊尼每周固定時間一定會去做禮拜的教堂。
人到陽光下,嚴明才發現,西爾維的頭發並不是黑色,而是深棕色,陽光下好象有點透亮似的,一絲不亂,衣服穿得也很有型,連他那些跟班打手都穿得人模狗樣。
西爾維發現嚴明在打量他,也看了回來,還對他笑了笑,不過那笑容裏似乎的點揶揄。
嚴明眉毛一挑,一副疑問的樣子,西爾維說:“你們華夏人向來不注意著裝打扮,不管多有錢,都不會穿衣服。一看就沒品味。”
“哈?”嚴明眨眨眼,對西爾維的用詞很不以為然。“著裝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和智慧。”哼,你倒是會著裝打扮,不也得求我幫忙嗎?
“哦,不不不,著裝也是一種智慧,得體的著裝能更容易贏得別人的好感。我相信,我的朋友肯定比你的朋友多,知道為什麼嗎?”西爾維抬手示意嚴明這一身穿著,“雖然你長得這麼帥,卻沒有人親近你,因為你的衣服搭配顯得古怪,別人會覺得你人也古怪,他們隻對你有好奇。”
“那是因為他們不認識我。”如果這是小河村,看大家對誰更熱情。不過,自己在小河村的時候,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對自己很熱情啊。
因為嚴明一直有一點孤僻,那些村民對他好隻是出於關愛,大多帶著長輩的愛憐在裏麵,連方文靜對他,不也是愛護偏袒的時候比較多嗎?
嚴明忽然覺得有點鬱悶。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西爾維那群人的著裝,正是夏天,西爾維自己上身穿了奶白色麻質襯衫,衣袖捋到手肘,衣擺鬆鬆束進腰裏,有的地方垂下來點,顯得自然放鬆。
下身是件麻質的深青長寬鬆長褲,在髖部和褲角有一些褶子,看起來又休閑,又帥氣。
反觀自己,嚴明不禁有點歎氣。自己向來不注意這些,在帝都的時候,都是白天小染給他準備每天的著裝。來了美國後,雖然帶的衣服也都是白小染給收拾的,嚴明自己卻不怎麼會搭配。
比如這會兒,他下麵穿了條西褲,上麵卻配了件休閑短T恤,雖然都是淺色,款式和布料都是不同風格。
不比不知道,這一比,就把嚴明穿衣的笨拙顯示出來了,嚴明大概自己也有點感覺。不過,這點小波動很快就過去了,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分散了他的注意。
那所教堂距離這家酒吧 三四個街區,嚴明以為西爾維會帶他步行過去,沒想到那個家夥竟然要步行。他說:“嚴先生,這一大片地區都是我們布萊蒂諾家的地盤,非常繁華,有興趣你可以來逛街或泡妹子。”
嚴明:“……謝謝!”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西爾維打招呼,男女老幼什麼人都有。
這個人人緣看起來不錯啊,嚴明心想,這麼一個受歡迎的人,在布萊蒂諾家族是怎麼建立起威信的?就靠好人緣嗎?
“如果你綁架了六黨魁首瓊尼,家族裏的人不會反對你嗎?其他五個家族不會反對嗎?”嚴明一路看西爾維與路人的互動,一邊輕聲問他。
“我說了,大家對他又恨又怕,沒了他,大家都會輕鬆一點,怎麼會反對呢?而且像我們這樣的家族,隻尊重強者,誰能贏,誰就能獲得支持。”
嚴明轉頭看著西爾維的側臉,故意表現出不相信的樣子,“強者令人敬畏,看起來你們的人都很愛戴你啊,但是他們也會怕你嗎?”
“哈哈哈,嚴先生,我不怕告訴你,我手上的人命,我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了。我們布萊蒂諾家的孩子,要想有出息,從小就要成為一個勇敢、果斷的男子漢,殺人是促成勇敢的最佳手段。”
他轉過頭來,與嚴明的目光對視,“有沒有注意到剛才有一個美麗的姑娘跟我打招呼?就是穿著白裙子,編著麻花辮子的那個姑娘?”
“有印象。”嚴明點點頭。其實不目有印象,而是印象十分深刻。那個姑娘是他見過的外國人裏最美的,在這樣奧熱又滿是灰塵的大街上,那姑娘像一朵水蓮花一樣讓人心清神安。
“他的哥哥,原來是跟著我的,因為給我買煙,謊報了十美元,被我澆築進一堵水泥地基裏去了。”
嚴明驚詫了,“他家人不知道?”剛才那姑娘對這個西爾維笑得可甜呢。
“怎麼會一點不知道!我們處理內部的人,都是用這種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方式處理的。她哥哥為我做事,忽然不見了,猜也該猜到是被處理了。可是你看,她剛才跟我打招呼,多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