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在這個小漁村遇到的最大困難是評議障礙,這不,他明明已經找到了正主,卻問不出方文靜的下落,怎麼能不著急上火!
嚴明實在耐不住焦慮煩躁,一拳頭揮上去,把太郎的頭打得往一邊歪去。嚴明又一拳頭,太郎就倒在了地上。太郎被打急了,掙紮著想爬起來反擊,卻被嚴明一腳踹在屁股上,趴在地上往前蹭出去好遠。
太郎嚎叫起來,嘴巴裏嗚哩哇啦不知道在說什麼。外麵傳來敲門聲,嚴明停下來看著地上的太郎,手裏攥著報道飛機失事的那張報紙被卷成筒,拍著另一隻手啪啪直響。
太郎看看嚴明,目光又跟著嚴明手裏的那份報紙晃了晃,開口向著門外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外麵安靜下來。
嚴明點點頭,把太郎一把扯起來,點著報紙上那張圖片,圖片上飛機一半紮進海水裏,另一半在露在外麵。嚴明用英語慢慢地說了幾個表示“女孩”及“女性”的單詞,太郎搖搖頭,目光卻不敢在報紙上多做停留,更不敢看嚴明和李紅兵。
嚴明忍不住怒火,這人明明知道他在問什麼了,卻躲避著不肯承認。他到底把方文靜弄哪兒去了?而且這種語言不通交流方式,實在讓嚴明無法忍受。好吧,既然你不肯說,總有能讓你說的辦法。
不過現在已經是深夜,出去即沒有出租車,也找不到什麼人,到處黑燈瞎火,還是明天再處理吧。
嚴明找了根繩子,把太郎雙手綁起來,另一頭栓在自己手腕上。又在櫃子裏找到兩床被子,一條給李紅兵,一條自己用,往榻上一躺,蓋上被子,睡覺。
這些天因為擔心方文靜和李紅兵,心中忐忑不安,飯吃不下,覺睡不著。如今李紅兵找到了,就在自己身邊,方文靜雖然還不知所蹤,到底有了線索。嚴明心下總算鬆快了一點,一躺下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一個夢都沒有,所以睡眠質量也很好,天剛放亮嚴明就醒了。
空氣裏有海邊特有的鹹濕的味道,手邊的太郎睡得一張胖臉上滿是口水,還打著小小聲的鼾。李紅兵睡在矮榻的另一邊,似乎睡得很淺,嚴明起身坐起來的時候,他也睜開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嚴明問。
“不是,睡飽了就自己醒了。”
嚴明輕聲笑了。這個早晨,外麵天氣不錯,這個小屋裏,如果把太郎換成方文靜,那該多好啊!
嚴明抬腿踢了一下,把太郎踢醒,用手做了個扒飯的動作,意思是讓太郎給他們準備吃的。太郎剛睜開眼睛的時候還迷茫了一下,等看清楚麵前的兩個人時,昨夜挨揍的記憶回來了,立刻露出懼怕的表情,趕忙起身想走,又被繩子扯了個趔趄。
嚴明解開手腕上的繩子,給太郎做飯的自由,自己和李紅兵輪流去衛生間,簡單的洗了個澡。冬日的美濟町,好象不算太冷。
兩人都清理完畢,太郎早飯也做好了,是白水煮的雞蛋、米飯和熏魚,還有一小碟鹹菜。李紅兵雖然擅長烹飪,在吃的方麵卻不挑剔,嚴明更不挑食,有得吃就不錯了。三人圍著矮桌一通吃,很快就把太郎準備的早飯吃了個幹淨。
擦擦嘴,嚴明也不等太郎收拾,拖著太郎就向外走去。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小街上早起的人幫著打掃自家門前的衛生。見太郎和兩個陌生人在一起,都帶著疑惑的微笑打招呼。
太郎在嚴明的控製下,保持著神色如常回禮。走到街口,嚴明問太郎警署在哪兒,他把英文單詞“警察”重複了好幾遍,想著就算太郎沒學過英語,這個單詞隻要看過美國警匪片都知道吧。
果然,太郎緊張起來,臉上的神色都要哭出來似的,對嚴明連說嚷嚷。嚴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心裏一煩,索性拉著他直往前走去。他想著,這個小漁村不大,就這麼一條主街,走個來回總能找到“police”這個詞吧。
他拖著太郎走到小街的盡頭,沒找到。又往回走,這回真看到了,不過不在主街旁邊,而在一條小巷子裏。
嚴明拖著太郎剛要往裏走,太郎一下子明白了嚴明的用意,屁股直往後坐,無論如何不肯往前邁步。
嚴明覺得這個人真是白長了這麼肥大的體格和一顆大腦袋,智商簡直如同幼兒。你說你這麼怕警察,為什麼還要幹這種違法犯罪的齷齪事!
見太郎死活不肯去警察署,嚴明也不想走官方渠道來解決這件事,就拖著太郎向街外走去。他想找輛出租車,到奈波市去。那裏人比較多,懂英語的人也多,可以找人做翻譯,從太郎嘴裏撬出方文靜的下落。
這麼偏僻的地方,難得有輛出租車進來,嚴明忽然想起太郎家門口停著一輛車,又和李紅兵一起,拖著太郎回到他家門口,指了指那輛車,又指了指太郎,太郎連忙點頭,又回屋把車鑰匙拿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嚴明。嚴明把太郎往後座裏一塞,自己跟著坐了上去,李紅兵開車,一行人往市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