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安靜的樓層,今天也是安靜的,隻是在白躍天的病房外,圍了一圈了。見有人過來,那些人主動讓開了路,有人小聲跟他們說:“你們是病人家屬吧,能不能勸勸裏麵那位家屬,病人既然已經離世,還請節哀,並麵對現實,讓我們把屍體運走。不然,這個樓層還住著別的病人呐,屍體在這裏擺放太久,會影響到別人的。”
就聽裏麵傳來咆哮聲,“你們滾,滾遠點,什麼屍體不屍體,我的躍天還活著,你們不來救他還要把他帶走,休想!你們都滾,滾!”聲音震得樓道裏嗡嗡的響。
嚴明停下腳步,看看白戰天,又回身對白小染說:“小染,你先留在外麵,等會兒再進來。”他怕白啟明失控會傷到小染。
病床上的白躍天,臉色灰敗,薄薄的被子下身體也不再有起伏。白啟明半跪在床前,握著白躍天的一隻手,額頭抵在床邊。聽到動靜,他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發著陰騭的冷光,好象饑餓已久,等待吞噬獵物的鷲。
嚴明應該慶幸沒讓白小染進來。他快走一步,有意無意的把白戰天半邊身子擋在身後,也半蹲下來說:“大爺爺,大伯好好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今天淩晨我們就去祥和宮了,手機一直靜音,不知道大爺爺打過電話來。”
說著,握住白啟明的手,輕輕的揉捏,又不動聲色的按壓他手上的靜心穴,想讓他心神穩定下來。
白啟明反手抓住嚴明的手臂,連聲道:“嚴明,我的躍天又昏迷了,你快看看他,快幫我看看他。”說著把嚴明的手往白躍天身上推送。
嚴明知道白躍天已經死了,他也沒打算用生訣來救這個人。他連周夢婷都不動用生訣,對白躍天更不會用。
他溫和的勸白啟明,“大爺爺,大伯已經去世了,您應該讓他安心的走,您這樣牽扯著不放,大伯如果在天有靈,也會很痛苦的。”
嚴明有意加了些內力,聲音裏帶著些鼓蕩人心的誘惑,直鑽入白啟明的腦海裏,引導著他的思維和心境。果然,白啟明漸漸安靜下來,臉上那種猙獰陰冷的神色,也慢慢緩和下來。
嚴明再接再厲的引導他,“大爺爺,人已經過世了,你該讓護工把大伯帶走,咱們也好著手辦些手續,好讓大伯走得安心、體麵。醫院裏、火葬場、墓地,還有家裏,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呢,您得打起精神來,把該辦的事安排好。”
“是啊,還有一籮筐的事情呢,大伯,您得撐住啊!”白戰天也在旁邊接口說。
嚴明本來說得好好的,眼看白啟明精神已經緩和下來,白戰天這一插嘴,白啟明又亢奮起來,“不行,不能帶走躍天,我的躍天,啊啊啊!”白啟明竟然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嚴明無奈地看了一個眼白戰天,伸手點了白啟明的昏睡穴,白啟明身體倒了下去,被嚴明扶住,叫外麵的人,“醫生,護士,進來吧,你們可以把人拉走了。另外再找個幹淨房間,把這個人安置一下,他需要休息。”
進來幾個人,連人帶床單把白躍天帶出去了。另有人拖過來一張急救床,七手八腳的把白啟明弄到床上躺好,對嚴明說,“我們先把他安置一下。”嚴明和白戰天跟著出去了。
嚴明此來沒見到那個醫師,也有些奇怪。按白啟明的性子,白躍天在那人手裏出了事,他必不會饒過他的,怎麼這會兒不見了呢?如果他就此畏罪潛逃,那可就不好找了。
不過嚴明也清楚,這事兒用不著他管,這人如此行事,自有人對付他。
嚴明打電話先讓白問天來醫院照應著白啟明,白戰天則安排人手辦理白躍天的死亡證明、銷戶及葬禮一應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