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到了山坡稍高處一座建築前,嚴明定眼一瞧,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那座建築竟是一座草屋。
草屋沒鎖門,師父一推門就開了。嚴明跟著進去,黑暗裏隻見屋裏放著一張桌,幾把椅子。
嚴明正四處打量,隻聽“呲”的一聲,火光一閃,師父擦著了一根火柴。嚴明湊進前一看,桌上放著一盒火柴,旁邊還有一盞燈,師父正拿下玻璃罩子,點燃一火撚子,又把玻璃罩子罩上,屋裏明亮起來。
“這裏是沒有電的嗎?”嚴明繼續打量這屋子,問師父。
“這裏周邊十裏方圓都沒有人家,幾十年都沒人住了,沒有電。”師父拿著燈,走向裏屋。
師父說幾十年都沒人住,可是嚴明覺得這屋子還挺幹淨,桌子上也沒有灰塵,連那玻璃的燈罩都幹幹淨淨的,顯然是有人住的。那是師父來這兒暫住的嗎?
見師父進了裏屋,嚴明也跟了進去。裏屋有一張大床,不過不是觀瀾園裏那種氣派的老式雕花床,而是一張最簡單不過的木板床,上麵鋪了被褥。
嚴明走近了,還能聞到被褥曬過以後陽光的味道。
“咱們就將就一下,在這張床上擠一擠吧。”師父說著,把燈放在靠牆的一張小木桌上,動手把被褥鋪好,兩條被子並排放著。
“不早啦,休息吧,明早起來還要練功呢。”師父說著,脫了鞋襪和外衣,躺到了床上。
“師父,沒有吃的嗎?”嚴明今天在外麵跑了一天,回家休息了一下,準備晚上大吃一頓呢,結果被師父帶到了這裏。他的肚子早就餓得過了火,這會兒雖不覺得餓,但他知道肚子是空的。
“哦,吃的,你自己到西屋裏找找吧。”師父說著合上了眼睛不管嚴明了。
西屋?那這就是東屋吧。好吧,嚴明自己拿了燈,去對麵的屋子。隔著堂屋,對麵靠大門的那邊有個小門,門上掛著簾子,已經很舊了,看不出什麼顏色,但觸手並不覺有灰塵,也是幹淨的。
嚴明拿著燈走進去一看,好嘛,裏麵是個大炕。嚴明四下裏照了照,顯然這裏不是放吃食的地方。
嚴明又轉身出去,靠後牆的那個一半沒有門,是個敞開的空間,地方不大。嚴明拿燈一照,見是一個大灶,靠牆放著案板,案板上麵沿牆是一排紗廚。
嚴明心下一喜,廚房如果有吃的,必定就放在紗廚裏了。他過去打開紗門,裏麵的幾個隔層,一層一層都看仔細了,除了些粗瓷碗盤,什麼都沒有。
嚴明一顆尋找的熱心冷了下來,原來師父隻是跟他開玩笑的嗎,這裏什麼吃的都沒有?
嚴明不死心,又找了一遍,依然空空如也。
嚴明灰心的呆站在那裏,麵前是連灶的兩張鍋,一大一小。嚴明順手掀開一個鍋蓋,鍋裏放著一隻大碗。嚴明心頭一跳,端出來一看,碗裏是些沒見過的果子,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像是深紅色,隻是光線太暗,顏色看著發黑。
嚴明心道,這裏是師父的據點,鍋裏放的東西,一定是能吃的了。他伸手拈了一個果子放在嘴裏一咬,果汁崩濺,甜美芳香,竟然美味異常。
這東西雖然不管飽,但是有得吃總比沒得吃好。嚴明一口氣把碗裏的果子吃了個精光,把碗複放進鍋裏,蓋上鍋蓋,又去掀後麵那個小鍋的蓋子。
小鍋裏看起來也有東西,嚴明拿了個小勺撈了撈,啥也沒撈著,原來隻是小半鍋子水。
嚴明摸摸肚子,歎了口氣,拿了燈又回到西屋。師父鼻息沉重,顯然已經睡熟了。嚴明吹滅了燈,脫了鞋襪外衣,上床鑽進另一個被窩。
齒間還有那些果子的芬芳,鼻子聞到的是陽光的味道。嚴明想著師父說的要洗經伐髓,這個詞聽起來很高深的樣子,洗經,伐髓,會不會很痛啊?嚴明想著想著,覺得渾身好象都痛了起來。
不知道小染現在怎麼樣,會不會為了找他找翻了天?手機還在他們的房間裏,師父不給他時間有任何準備。但願嚴亮現在已經回去了。
對了,為什麼師父說不用擔心小染?嚴明想著當初考察嚴亮能力的時候,嚴亮有時候能在他都不能察覺的情況下跟蹤他,實在是技能高超。是不是當時嚴亮就在附近,所以師父說不用擔心小染,也不用去給她打招呼?
嚴明胡思亂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