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停了藥草,再練一天,後天就送你回去。”
“要離開這兒了?”嚴明話說了一半,把“太好了”那一半生生咽了下去,隻望著師父,滿臉都是喜悅。
師父花了這麼多心思把他帶到這兒來調養身體,他怎麼能對於離開這兒表現得太興奮呢。
“哼,享受過花花世界的熱鬧,就靜不下心來啦!”師父瞪了他一眼,隻顧自己吃飯不理他了。
師父這話說得沒錯,以前嚴明在小河村的時候,對生活的要求很低,無非是每天有一定量的人來看病,他每月有足夠養活自己的收入,這樣就很好了。
可是,到了帝都以後,在白氏工作期間,跟多種多樣的人打交道,對生活的要求也高了起來,想賺更多的錢,住更大的房子,開更好的車,吃更稀罕的美味,讓白小染有更舒適自由的生活。
為了這些目標,嚴明越發賣力的工作,花盡心思想辦法賺錢,而在醫途,他投入的精力和時間已少得太多太多了。這次到小河村,他隻是去他的醫院看了看,除了選了些藥材用於配製化妝品,他甚至都沒給一位病人看過病。
嚴明想想都慚愧,眼前是他的師父,花了八年時間把他培養成一個中醫,而他,為了中醫這個身份,都做了些什麼呢?
“師父,”嚴明抬頭看著師父,“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暫時不走了,你這段時間多災多難的,我怎麼放心。”
師父回來是為了陪自己,嚴明心中感動,見師父碗裏湯空了,連忙殷勤的給師父又盛了一碗,“師父,有你在身邊,那我就放心啦!”
第二天,吃的飯菜裏不再有草藥,嚴明又練了一天功,天黑後,師父象來時一樣,帶著嚴明趁著夜色又回到了白家別墅。
師父把嚴明放回別墅大門口就走了,說他要回小河村的醫院住。嚴明留不住,隻能由他去。
回來的時間跟走的時間差不多,一樓的客廳燈光明亮。嚴明急切的去按門鈴,不一會兒來,有人來開門,是嚴亮。
“你回來了。”嚴亮淡淡地問候了一聲,抬步就往回走,嚴明跟在後麵,問嚴亮,“小染在家吧?你們過得怎麼樣?”
“挺好。”
嚴亮的反應,就像嚴明隻是出門辦個事回來,態度上一點沒有波瀾,這讓嚴明很不滿意。
“我說,嚴亮,我失蹤三個星期,怎麼你就這反應。”他走了前後一共二十一天了。
“失蹤?”嚴亮回過身來看嚴明,“你不是跟你師父出門有事了麼?”
“誰,誰告訴你的?”
“不是你自己麼?”嚴亮站住了身,回過頭來看嚴明,“你走的時候不是給小染打電話這麼說的麼?”
“我電話,”嚴明摸摸身上,他走的時候就沒帶手機,這麼多天在山裏,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怎麼樣了。“我的電話呢?”這話問的,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嚴亮。
“你電話在屋裏沒帶走。”嚴亮看著他,眼睛裏沒有波瀾。
“你應該是在房間裏給小染打了電話就走了,沒帶手機。”嚴亮解釋給嚴明聽,這話說得就哪兩人一塊編瞎話對台詞似的。
“那,當時小染在哪兒?”嚴明自己都覺得這事兒透著點詭異,可為什麼嚴亮一點不覺得。
“她說她就在樓下。”
“那她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奇怪你人在樓上,卻給在樓下的她打電話,打完了沒見人下樓就不見了。”嚴亮翹起一邊嘴角,他是在笑嗎?
“是啊,難道不奇怪嗎?”嚴明索性就在這兒問個清楚,小染、嚴亮,他們是怎麼看待這詭異的事兒的。
“我跟她說,你怕她不高興,所以才用這種方法告訴你。她接受了。”
“那你呢?”
“我?”嚴亮轉身繼續往屋裏走,“我奇怪什麼,在你身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奇怪。”
嚴明看著嚴亮的背影消失在大門敞開的泡影裏,站在原地想了想。是啊,嚴亮見過他自己跟十幾個持槍殺手對戰,把他們消滅得隻剩下他一個。他知道他能發現幾十米之外的跟蹤的他,這種能力,哪怕是最頂尖的追蹤者都做不到。
可問題是他根本沒打過那個電話呀。嚴明笑了笑,走進大門。
白小染已經蹦蹦跳跳的迎了出來,“嚴明,”她歡叫著,“你可回來啦!”說著就撲進嚴明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親了又親。
嚴明懷裏抱著這個溫暖柔軟的身子,眼裏是一張嬌嫩又快樂的臉,耳中聽到的是最美好的語言,鼻子裏是清淡的年輕女孩兒的芳香。
他一把把白小染抱了起來,就象大人抱著孩子,手托著她的屁股把她抱進了屋,“想死你了,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