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院的大門已經關了,小門還開著,門衛室燈光亮著,看門的坐在裏麵,從窗外看隻露個腦袋尖。
沈小六猜那看門的這會兒大概正在打瞌睡,就彎腰低頭溜到門邊,趁裏麵的人不注意,就混進去了。
挺好,挺順利。沈小六心裏高興,輕手輕腳往裏走。方文靜住的地方他還記得,那年他爹還當村長的時候,被一幫人打得半死給送到這兒來,是沈雪求了嚴明給他爹看的病,一下子就治好了。
當時嚴明就住在方文靜宿舍旁邊,沈小六陪沈雪來的時候去過那兒。
沈小六摸到護士宿舍,夜深了,所有的門窗緊閉,也沒有燈光,隻走廊裏燈還發著昏黃的光。
沈小六看著一排一模一樣的門窗,忽然不能確定哪一個門裏是方文靜,見住院部那邊還亮著燈,他又下樓去了住院部。他邊走邊把頭發揉了揉,又把兩邊長長的頭發往下拉了拉,這樣可以把臉擋得更顯瘦。
他沒去打擾值班室裏趴在桌上睡覺的那個護士,而是順著病房一間一間看過去。終於,他看到病房中間一個醫護人員值班室,裏麵有個女護士正玩手機。沈小六敲了敲門上的玻璃,護士抬起頭。
“請問,方文靜護士今天值班嗎?我奶奶有點不舒服,想讓她來看一下。”這樣的小醫院,入住的都是鄉裏的病人,有些老年病人看病不認崗位,隻認人。不舒服的時候找熟悉的護士而不是醫生這種事,並不少見。
那護士抬頭看了看旁邊的牆,說:“方護士啊,她今天在四樓值班。”說完又看她的手機去了。
牆上大概貼著護士值班表。
沈小六心裏大喜,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找到方文靜。他噔噔噔就往樓上跑去。
四樓也是靜悄悄的,偶爾有病人的呻吟聲,這樣的病房大都亮著燈,陪護的家屬可以隨時觀察病人的狀態,知道病人的需要。
沈小六一溜小跑找到了醫護人員值班室,他探頭瞅了瞅,裏麵沒人。他又往前走了走,有個病房裏傳來輕輕的說話聲。沈小六一看,方文靜正跟個病人家屬在說話,手上還拿著個空了的輸液瓶。原來她是來給病人換藥瓶來了。
沈小六也不打擾他們,回到醫護人員值班室,見桌子下麵有個暖水瓶,他自己找了個一次性的紙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坐下來慢慢喝。
他這一天,沒吃沒喝,還要躺著人,好在他一直沒覺得累,大概這段時間被那老頭兒練得身體比以前好了不少。
他把一杯水喝下肚,又拉開抽屜打開櫃子翻找看有沒有吃的。還真被他找到一包拆了封的餅幹,他也不客氣,拿著大吃起來。
正吃著,發覺門口門住了一個人,抬頭一看,正是方文靜。沈小六嘴巴正忙著,就抬頭對方文靜一笑,方文靜愣了愣,問:“你在幹什麼?”
沈小六把一嘴的餅幹咽下去,答:“吃餅幹呀。”
“你吃,你,沈小六?”方文靜跟沈小六見麵的次數不多,但因為這個人跟嚴明不對付,所以她對這個人還是印象挺深刻的,也知道這個人多次陷害過嚴明,現在還是通緝犯。
方文靜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在這兒?”
“哦,我來告訴你嚴明的消息。”沈小六說完這句話,把最後幾塊餅幹一把塞進嘴裏,大嚼起來,又趁著這會兒沒空說話,給自己又倒了杯水。
“嚴明怎麼了?你要告訴我關於他的什麼消息?”方文靜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