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再次坐下來,路邊的石頭上有一層黑色,嚴明撿起一塊,用手擦了擦,那層黑色紋絲不動。
嚴明又撿了塊更大點的同樣上麵像是塗了層黑色的石頭,大的敲小的,想把那層黑色敲下來看看裏麵是不是也是黑的。
嚴明敲了半天,連個小渣渣都沒敲下來。嘿,這石頭可夠硬的啊!
可是一想到路就是在這麼硬的石頭上形成,嚴明的心情更沮喪了,這條路是荒廢了多麼漫長的時間啊。
嚴明望著風刮來的方向,他是從那個方向來的。這個判斷需要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風向一直都沒有變化過。
可是,如果風向一直都沒有變化過,風力也一直沒有變化過,那是不是說明,他所在的這個空間,就像一個死地一樣,沒有始終,沒有生機,也沒有未來?
嚴明再一次抬眼四顧,他不能被困在這裏。想了好久,嚴明做出個決定。他以剛剛坐過的那塊石頭為中心,又堆疊起一些小石頭在外圍,他很耐心的把石頭堆盡量疊得更大些,形成了個石頭堆,像藏民們的瑪尼堆,隻不過規模小很多。
然後嚴明順風跑去。這一回,他不會再輕易停下來。因為如果他的判斷對,這裏根本就是一個連時間都死掉,沒有方向的地方,那他這一路跑出去,肯定能回到原點。因為死地是沒有未來的,這個世界不可能無限延伸下去。
嚴明一路跑一路還在想,可是這個世界終究還有灰色的骨蟲,還有帶毒的蝙蝠,它們是活的,有生命的,所以,這個世界不是死地。
過一會兒,嚴明又想到,骨蟲和毒蝙蝠雖然是活的,可是他們互相為食,從總的能量上來說,不就是不消不長,不仍是死局麼?
嚴明思考著這個問題,保持著速度奔跑著前進。
嚴明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他順著風直往前跑,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嚴明遠遠看見前麵似乎有某種建築。
嚴明心裏帶著點疑惑,又帶著些興奮,繼續往前再往前。再近一點的時候,嚴明停下了腳步。前麵那建築,正是他之前進去過的,坡上的洞穴。
嚴明不待多想,繞過那座土坡,到達他堆起來的石堆處。雖然不累,嚴明還是休息了一下,半倚著塊大石頭,打了個盹。
之後,嚴明直接轉了個方向。順風而行已經繞了個圈了,那就側著風跑一圈吧。嚴明整整鞋子,繼續跑。
這回他不管風吹得他行路費不費勁了,他感受著風吹來的位置,防止走偏了方向。
嚴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他再也回不去原來的那個世界,那就一個人呆在這裏,孤獨終老吧。
這一次,他又不知疲倦的跑了不知多少時候,當他又一次看見他堆的那堆石頭時,他終於對這個世界死了心。
嚴明坐在石堆旁邊,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幹些什麼。這裏他所知道的除他之外的生物,隻有灰白色的骨蟲,和有毒的蝙蝠。它們自然不能跟他成為朋友,或者這麼說吧,嚴明根本不想跟它們產生任何聯係。
嚴明坐在那裏,依著石堆,雲影在他身上變幻,他像石頭堆一樣,成了這個死去的世界的一部分。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候,天上的烏雲變厚了,越壓越低,幾乎都壓到了嚴明的頭頂。嚴明閉著眼睛沒動,他隻是感受到風力大了點,方向也有點改變,好象變成從上麵吹來的,而不是從東南西北某一個方向吹來的風。
嚴明睜開眼,想看看這個死去的世界如何變化。隻見天色更暗了,有點黃昏後的意思了。
風的方向亂了,嚴明根本無法判斷風從哪兒來。他心裏又有些害怕,如果風向改變,說明這個世界不是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是有機會的,可是機會又在哪裏?
黑雲壓在嚴明頭頂,嚴明往石堆上縮了又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天上的雲層變化。
忽然閃電亮起,緊接著轟鳴的雷聲響起。天上的雲層好象被劈了個裂縫,一個雲梯從烏雲之上直掛了下來。
嚴明稍一猶豫,立即上前扯住雲梯,手腳不停地往上爬去。管他娘的,先試了再說,大不了把命賠在這兒,小染、文靜、依依她們反正不會知道這裏的事,誰也不知道他的死活,就像白啟明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心裏還有點念想。
嚴明正往上爬呢,不經意間低了下頭,忽見一隻黑色的大手也由腳下爬上了天梯。嚴明心裏一陣發毛,一隻手怎麼也會爬天梯?這是成妖了嗎?
嚴明心裏胡思亂想著,手上卻一刻不停,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去。他進入雲層,被黑雲包圍,再次陷入什麼都看不見的混沌中。
嚴明仍然手腳不停,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腳下那隻手也一刻不停的趕上來。嚴明生怕它會抓住自己的腳。
雲層被踩到腳下,頭頂之上,不見日月,隻見天空蔚藍如鏡。嚴明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口氣也比之前他呆的地方純淨甜美,不禁心曠神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