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指著他都不太會說話了,“你,你的相貌,怎麼會變?”
“他是新生成人形,第一眼看到誰就會像誰。咱們倆在這兒過夜,他先是都看見了。後來是你留下一匹馬,為他分擔了些雷霆之威,他感激你更多,所以剛才就比較像你。”允辛跟嚴明解釋著。
怪不得剛才覺得這少年看著眼熟,原來除了與允辛想像,還像自己。隻不過,人看到麵善的人,一般不會往自己的長相上聯想,所以想不到這一點上。
“如今已經明確他屬於你了,相貌上就更要向你的模樣長了。”允辛說完,笑著看看綠衣少年,又看看嚴明,點點頭道:“果真像一對親兄弟。”
說到親兄弟,嚴明想到了嚴亮,不知此時嚴亮怎麼樣了。隻要嚴亮沒事,小染肯定也不會有事。他們在名字上是兄弟,但嚴亮長得一點也不像嚴明,嚴亮冷峻,嚴亮麵癱,跟嚴明不是一個調調。
但他們是兄弟。
眼前有了一個模樣像兄弟的人,嚴明問那綠衣少年:“你叫白??”
少年猶豫了一下,“還請公子賜個名兒吧。”
嚴明看了看允辛,又看看綠衣少年,“不用這樣,你原叫什麼名兒,就還叫什麼名兒吧。”
嚴明可沒有起名字的愛好,當初他給嚴亮起名,那是嚴亮真的沒名字,而他也實在不會起名字,就根據自己的名字這麼隨便起了一個。
“哈哈哈,嚴明,你別難為小孩子了。白?不過是樹名兒,這南疆可不止這一棵白?樹,也不止一棵千年白?樹。如果有幸都能化成人形,難道都叫白??你就花點心思,給他起個名兒吧,比如嚴亮、嚴光什麼的。”
“嚴亮這個名字已經有人用了,是我的兄弟,嚴光這個名字太不好聽。你麼,本是白?樹,不如還是姓白吧,雖然初生為人,卻謙恭有禮。不如就叫九思吧,既為人,就多善思善行,做個好人。”
允辛嗤嗤笑起來,嚴明瞪他一眼,“不然,你給起個更好的?”
允辛趕忙搖頭擺手,“不不不,這個已經很好了,白九思,很好很好。”又轉頭對綠衣少年道:“嚴公子對你期許甚高,你能明白麼?”
“我明白,以後會追隨嚴公子,多學多思。”
“不要叫我嚴公子,我比你大,”嚴明想起人家都一千歲了,忙糾正道:“那個,你不是初生為人麼,所以我比你大,你叫我聲哥哥好了。”
“是,哥哥。”白九思從善如流,立刻改了稱呼。
頭上又洋洋灑灑飄起細雨,嚴明仰頭看看天,“不會再有雷劫了吧,咱們該上路了。”說罷看看白九思,“我們要去白玉城,你也跟著我們去麼?”
“哥哥去哪兒,九思就去哪兒。”綠衣少年應聲說,神氣甚是乖順,弄得嚴明都不好意思對他大聲。
“那我們吃點東西就趕路吧!”嚴明說著從儲物戒指裏取些食物和水出來,分給允辛和白九思。
白九思卻說:“白?樹汁吃著甚好,哥哥既然遇上我,不妨嚐嚐?”
嚴明來了興致,“不會弄傷你麼?”
“不妨事,過路的人都把我當隨手可取的大補食物,這也是我站在路邊千年,所幸沒有死,終於修成人形的一個緣故。”說著,手中多了些東西。
嚴明取了些細看,暗紅色的膠質丸子,並不十分堅硬,“這個就是白?樹的汁液?”
“對,新鮮的樹汁象漆,風幹了就是這個樣子,可以久放,你嚐嚐。”白九思說。
嚴明吃了一顆,甜甜的,嚼著像奶糖,有點粘牙,然後慢慢就化在嘴裏,清爽宜人。
“好吃,好吃!”嚴明又扔了一顆到嘴裏。
允辛笑著把住他的手,“一天吃兩顆就夠了,可不能再多吃,這個是大補的東西,吃多了要上火的。”
嚴明含糊的應了聲“哦”,把剩下的放進儲物戒指裏的小盒子裏,又把兩匹小馬拿出來。
允辛也吃了兩顆白?樹汁丸,把兩匹小馬變成正常大小,加上之前被嚴明放開的那一匹,三人正好一人一匹馬。
嚴明還待上樹去取他們昨夜擋雨用的二大二小四件蓑衣,白九思卻道:“已經不能用了,被雷劈壞了。”
“劈壞了?允辛不是說那蓑衣消災辟邪,堅韌無比嗎?”
“再堅韌,能擋得過天雷嗎?”允辛歎了口氣,“還好,我平時喜歡存東西。”說著又拿出幾件蓑衣來,三人三馬分別披了,又戴上鬥笠,騎馬出發。
這一路往西南,氣溫越來越低。嚴明說:“這雨季還降溫啊。”他們在華庭的時候,滿大街的人穿著短衣褲還嫌熱,到了玄丹城就加了衣服,現在還是冷。
“越往南越冷,南極還有常年不化的冰川呢。”允辛說,“我備了皮衣,原以為到了白玉城才用得著,沒想到現在就這麼冷了。”說著,允辛拿出三件大氅,給嚴明和白九思一人一件,自己也穿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