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恍忽的神思被白九思驚得回過神來,臉上熱起來。“不累。沒什麼厲害的。”前半句是回答白九思,後半句是回應冥紫。
可憐嚴明說完這句話,覺得身上軟得直想坐下來。可地上是洪水退去後的泥濘,別說坐了,那渾身透濕,滿腳泥濘,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冥紫見嚴明低著看身上,衣袖一揮,嚴明身上的衣服立刻變得幹淨又幹爽了。其他人也紛紛施法,把自己從落湯雞變得俏佳人。最後隻剩下白九思還濕著衣服兩腳泥濘。
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女兵堆裏走出來,摸了摸白九思的頭發肩膀,“白公子,冷不冷,可別受了涼啊!”聲音嫵媚動聽,不是四姐是誰?
被她觸摸過的地方,迅速幹爽潔淨,白九思又成了個翩翩少年。
一場大戰暫時結束,一眾人等回到城裏,冥紫一定要給嚴明設宴慶功,眾人也都積極響應。
美食、美酒、美人,嚴明在衣香煙鬢影中,接受著眾人的讚美,心中很高興。能為大家做些有用的事,被大家認可,逐漸融入這個環境,是他所期待的。
他不想僅僅被當成一個異類受眾人圍觀。
那一晚,嚴明少見的喝醉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喝醉酒的嚴明隻會傻笑,人家對他說什麼他都笑,還很少乖,讓幹什麼幹什麼。
好在有白九思在,他保持著清冷的沉默,護著嚴明,不讓那些女人們太過分。女婀家的四姐則想盡辦法讓白九思喝酒,白九思寧願得罪人,也不為所動。
第二天早上,嚴明在冥紫家醒來,覺得身上很難受,好象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渾身無力。好在有白九思在身邊照料著,嚴明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裏拿了些枳子出來,讓白九思給他煎了湯喝了,這才好些。
嚴明洗漱停當,來到客廳,冥紫今天沒去城主議事大廳,隻在家裏處理一些公務,身邊除了城輔宛如夫人,還有一個助手叫小思的陪著。見嚴明起來,冥紫讓廚房送了些好消化的飲食來給嚴明和白九思吃。
嚴明見冥紫總是神色嚴明地看著他若有所思,知道她有事要跟他說,三下二下很快吃完了飯。待家傭將餐盤都收了,嚴明問冥紫:“城主大人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他猜是跟地魔有關。昨天地魔被嚴明毀掉半條手臂,如果想想辦法,嚴明能對他造成更大的殺傷力。
結果是地魔複歸地下去了,如果能老老實實在下麵呆著也就罷了,如果他不甘心,還要上來鬧事,甚至複仇,隻怕弱水城還要遭難。
幾人坐定,冥紫果然正色對嚴明說:“嚴公子,昨日你與地魔對戰,用的是什麼法術?”
“我那功夫,不是法術。那個叫死訣,能在瞬間耗光對方的生機。”嚴明停頓了一下,“不過,昨天的效果並不好。按說這死訣使出來,應該能讓整個人消失的,但昨天大人您也看到了,那地魔隻損失了半條手臂。”
“你說這個啊,地魔本是出自土泥,不知得了什麼機緣,又經過多少億年,在地下慢慢生成人形。他的身子就象這大地一樣,有的地方土泥密實,堅硬難鑿,有的地方質地疏鬆,手拈即粉。當然,事實上他的身體總的來說還是很結實的。”
冥紫見嚴明聽得睜大眼睛,嬌媚的一笑,“怎麼,不敢相信嗎?咱們魔界也有石頭化成的精怪,但都不及那地魔年歲久遠、法力強大。說起他的年紀,隻怕天上地下比他年長的也沒幾個。隻不過土泥化形艱難,化成人形後又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智慧難啟,所以至今法力也不及九冥。”
“可是,我聽說他每隔數千年就要出來活動活動,每次出來都會造成巨大的損失。”
“沒錯,他的破壞力很強大。”
“那為什麼不把他消滅呢?冥紫大人,你說他法力不及九冥,為什麼你不親自與他對戰,消滅他呢?”
“地魔既已生成,就不會再滅亡。你所謂的消滅他,也隻不過把的軀殼暫時毀掉罷了。如果不幸這一次正好是他的劫數,等他再度成形,那他的法力就會更進一層。到那時候,如果九冥都製不住他,還不知道他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力呢。”
“所以?”
“所以,每次他出現,我們隻是盡力阻止他造成更大的破壞,限製他的活動範圍,消弱他的法力,把他趕回地底。”
“原來如此。”嚴明默坐著,許久不出聲。這就是仙魔界的生存法則,隻要產生,就不會消亡,隻要活著,就不會死去。
“那仙界與魔界的人,不就越來越多嘛?”
冥紫笑起來,“嗬嗬,那倒也不會。首先仙魔生下幼仙魔的機率非常低……”
“咦,弱水城裏不都是幾代同堂,有的還姐妹眾多嘛!”
“你應該看不出來罷,我們這兒的姐妹間年齡差不多相差數萬年呐,這弱水城建成,至少也有上億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