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飛到那個黑東西的旁邊,那是一個活物,嚴明判斷。可是,那個活物已經氣息奄奄。嚴明想起白玉城亂,冥青等四冥王親臨白玉城,處置叛逆者,那城輔白玉郎、熊大和地鼠精三人,就是被罰入鬼域,穿上石柱尖。
那時還傳言讓魔界九城所有人輪流去參觀他們所受的酷刑,這麼久過去了,魔界眾人大概都輪流來看過一回了吧。現在,沒人再對這種刑罰感興趣,可是對這刑罰的恐懼,大概已經深入人心了吧。
而這三個精怪,是的,他們不是鬼,沒有死,他們還活著,被活生生地穿在石尖上,身體被不斷的撕裂,不斷地流血,這麼一日日受著他們的酷刑。那麼,這根石柱上穿著的,是誰呢?
嚴明判斷不出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是誰,又往附近的其它石柱上看了看。
一個性龐大的毛茸茸的身體,那應該是熊大。受得刑罰太痛,讓他無法保持人形,現出了原形。
有了這個參照,再判斷其他的就容易了。第一次看到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應該是地鼠精了,也現了原形,所以乍一看,不太好判斷是個什麼。
至於白玉郞,本是一塊彙集了天地靈氣的白玉,修成人形後成了白玉城城輔。被穿上石柱,以他的功力,不太容易現原形,那麼他應該還是以一個人的樣子被穿在石柱上。
嚴明四處看了看,看到好幾個人被穿在柱子上。怪不得這一帶的血腥味那麼濃呢,原來石柱上穿了不止三五個。
嚴明鼻子裏被血腥味充滿時,他越看越覺得胃裏難受。而那些被刺穿的人,衣服因為被血浸透,時間一久全都成了黑色。人都是麵朝下穿在石柱上,四肢身體不斷投抽搐著,有的喉嚨裏還不時發出咯咯的聲音。大概是喊累了,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著痛苦。
嚴明沒找到白玉郞,也不想找了。他被這裏的氣味和聲音弄得完全失去耐心,他隻想離這裏遠一點,再遠一點。
嚴明飛快地向遠處飛去,前方漸漸有了光線。那光來自地下極深處的岩漿,那裏不時傳來慘叫聲。
嚴明摸摸衣袋裏的天璣,“天璣,這裏的岩漿也是鬼域刑罰的一種嗎?”
“當然,嚴明,你不要心太軟,那些受刑的人,都是在人間做惡太多,所以死了以後才要受烈焰焚身之刑。”
嚴明低頭看看下麵,烈焰焚身啊,如果真的掉下去,那可不止是烈焰焚身,那得是連撮灰都不剩下,完全氣化吧。
還好他們飛得夠高,距離岩漿夠遠,隻覺得空氣暖了,卻不覺得地火之烈。嚴明繼續往前飛,思緒回到自己來此的目的上,問天璣,“你說,空間裂縫會在哪兒?天樞仙尊的肢體又在哪兒呢?”
“不知道,看緣分吧。”
嚴明聽了天璣的回答愣了好一會兒,這意思就是瞎碰唄,碰到就碰到,碰不到就碰不到。可歎他們這麼努力進入鬼域,就得著這麼個瞎碰的機會啊。
白九思還在九冥島上呢,如果他直接從空間裂縫回了人界,魔尊會把怒氣撒在白九思身上嗎?
嚴明又開始胡思亂想,地火的光漸漸淡去,前麵又變得黑暗了。
“站住,什麼人在那裏?”一個黑影子一晃就晃到嚴明身邊,伸手去抓嚴明,嚴明腳下一錯,躲開了。
“我是嚴明,這裏有路引。”嚴明出聲說道。
正想再來捉嚴明的身影停住了,“路引?”
“啪”的一聲響,嚴明眼前一亮,一點藍盈盈的火燃在對麵那個鬼的手指上,“我看看。”
嚴明從懷裏把路引掏出來,遞給那個鬼看。
“小宛的客人啊,你們走錯路了。”那鬼把路引還給嚴明,伸手向另一個方向一指,“你們要去的地方應該往那個方向去,往這邊來會走到鬼王宮。”
“鬼王住的地方?我能去看看嗎?”嚴明想,鬼王住的地方,應該是鬼域最重要的地方吧,空間裂縫和天樞仙尊的肢體,會不會在那裏呢?
“想見鬼王?恐怕不行吧,你沒有手諭,又不是鬼,鬼王不會見你的。”
“我不是想見鬼王,我隻是想從外麵看看鬼王宮,誰都不打擾。就是為了長長見識嘛,回去了還能跟別人吹吹牛,我可是見過鬼王宮的人。”嚴明表現得像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小子。
那鬼笑了,“長見識啊,好吧,看在你是小宛客人的份上,就放你過去吧。不過,你可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哦,走動輕巧些,也不要在王宮外麵喧嘩,免得打擾到鬼王。”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一定輕輕悄悄地去,輕輕悄悄地走。”
那個鬼笑著跟嚴明擺擺手,看著嚴明往鬼王宮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