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嚴明倒有些奇怪了,他想了一下,道:“我和天璣呆過的時間最久,也去過好多地方,他從沒化過人形。”
“哼,四肢的精神力哪比得上我!你看,我沒有仙尊的魂魄,不照樣能跟你說話?還能自己開花呢,天璣他們能做到嗎?連天樞都做不到吧,天樞還有仙尊的大腦呢!”
那倒是,天璿沒有魂魄,卻能像一個獨立的人一樣,完成所有精神活動。甚至他的分心都承載著那麼多記憶。而天樞,雖為天樞仙尊的頭顱,在沒有魂魄的時候,也隻像個美麗的玉雕。
“不知道就別瞎說,天樞沒跟你說過話,並不代表他不會思考。他隻是懶得理你而已。”是天璣,他在識海裏發現了嚴明的想法,忍不住要替天樞分辨幾句。
嚴明笑出聲來,“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是我不知道,可是這也是你們沒讓我知道呀。你看人家天璿,有什麼就說什麼,多痛快。”
“哼,天璿是痛快,就他那任性妄為的性子,沒到你頭疼的時候呢。”天璣不滿地說。
哎,看來不光天璿七竅不同心,連天璣他們跟天璿都合不來。不過再想想,誰的心裏頭不是住著至少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呢?一個唱白臉,必然有一個唱紅臉。一個光明良善,必然有一個陰暗邪惡。遇到任何事,兩個小人都得打架,誰贏了誰決策。
有的時候兩個小人勢均力敵,各行其是,就會成為所謂的人格分裂。分裂成兩個都還是好的,有的人還能分裂出好幾人格,那真是可怕的事情。
嚴明不禁慶幸,仙尊的人格好象就這兩種,另一種好象也隻有天璿這個光杆司令,力量有限。
想到這裏他笑了,一個就好辦,不至於控製不住出什麼問題。
“笑什麼呢,是不是天璣他們說我壞話呢?哼,我就知道!”嚴明沒留心天璿花一直用花蕊對著他,仔細觀察他呢,“又是自言自語,又是笑得不懷好意的,哼!”
嚴明哈哈大笑,“你們都是一體的,想必十分了解,你為什麼猜是天璣?天璣平時跟你特別不對盤麼?”
“天璣有什麼資格跟我對盤不對盤,天璣能跟你說話,不是因為他有仙尊的魂魄嗎?你遇到他們的時候,是不是天璣擁有的魂魄最多?”
嚴明挑了挑眉毛,道:“那你可猜錯了,魂魄最多的不是天璣,是搖光,搖光還不太愛說話。”
天璿嗤的一聲笑了:“騙鬼呢,你來來回回說了多久遍天璣了,不是他魂魄最多,怎麼會總發表意見?還搖光呢,你遇到搖光的時候,他肯定連一魂一魄都沒有,不然怎麼會還是中毒狀態?”
這天璿真是聰明,“你還真猜錯了,我遇到搖光的時候,他是中毒狀態不錯,但他有兩魄。”
“哼,那是因為他笨,”天璿停了一下,“他有的那兩魄肯定是天衝和力。”
這下嚴明真的驚了,他睜大眼睛看著天璿,仔細分辨著花瓣和花蕊那細微的變化,“你是怎麼猜到的?”
天璿輕輕抖了抖花瓣,得意地說:“七魄中,靈慧、精和英都是主管聰明靈活性的,中樞沉穩有見識,氣主管直覺,都有解決問題的能力。隻有天衝和力,一個主管積極昂揚的精神狀態,一個主管力量,卻都不是什麼有智慧的魄。這就是他擁有兩魄卻沒能把自己治好的原因。”
“可是,天樞和天權是因為運氣,碰巧遇見了貴人,才祛了毒的,不是他們自己想的辦法。”嚴明反駁天璿道。
同時,另一個聲音也在識海中吵了起來,“我是有最多的魂魄沒錯,我沒給自己祛毒可不是因為笨,我是因為身在天庭完全不敢露麵,才沒辦法給自己祛毒麼!”天璣說得委屈。
可惜天璣的話天璿聽不見,兀自與嚴明辯論。
“哼,你以為所有的偶然都是碰巧?別說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碰巧,就是真有,憑什麼就被他們給碰上了?無論是人是妖,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那些偶然都是趨利避害的本能下選擇的必然結果,隻不過自己不知道罷啦!”
一番話說得嚴明沉默下來,他在想這話有沒有道理,好象有,又好象沒有。
又聽天璿說,“就比如你們找見我,在你看來能走到這裏全是偶然吧……”
“不,不是偶然,”嚴明打斷天璿說:“我們到這裏來,是經過思考和判斷的。”
“那你遇到誰是偶然呢?天樞?天權?還是搖光?對了,你又是怎麼遇到天璣的?”天璿不依不饒地追問嚴明。
“是天璣最先找上我……”
“你還說天璣不是擁有仙尊魂魄最多的,不是最多的那個,他怎麼能找到你?”
“是我找到的,”徐霽一腳踏進洞來,身上沾了不少雪。他站在洞口拿個樹枝把自己上上下下撣了一遍,才走到嚴明身邊來,坐在墊了枯草的石頭上,伸手去烤火,“是我先找到嚴明,天璣發現了我們。”
“那麼,晴明侍者,你是偶然發現了嚴明嗎?”天璿把戰火燒到了徐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