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要出差下鄉,無法寫作,所以晚上的更新自然也就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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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維克堡每周商訊》倒數第五期出版後的第三天。
冒險者餐廳門前,立著“傍晚前停業盤點”的告示。
杜南.潘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餐廳一樓的窗邊,不斷用兩眼的餘光偷偷觀察自己的競爭對手們。三十二位年輕人之中,女性隻有六位。他們是看到了費因散布出去的傳單,專程來應聘報刊編修者的。他們大部分都是吟遊詩人,其中還有從北大陸的銀月角、曼圖亞趕來的,都是衝著較為豐厚的薪水而來。
這些年在主公和達龍身邊聽的故事多了,杜南也漸漸明白,看似風光浪漫的吟遊詩人們,實則過的是風餐露宿、溫飽不定的淒苦生活,他們必須用最優美的旋律和最動人的故事去打動聽眾,否則總會有人雞蛋裏挑刺。最倒黴的時候,也許一個晚上連十個銅子兒也掙不到。
他們必須在不同的地區之間流浪,一旦一個城鎮的居民聽膩了他們的嗓音,就是他們離開的時候。就算今天他們有幸成為宮廷裏的禦用唱詩者,若幹年後也會失寵;精明的吟遊詩人,會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就主動提出隱退。
所以這些流浪者都沒有家眷。
而現在,有一個去處,可以通過編撰故事、記錄小道消息而獲得穩定收入,隻要努力工作不犯錯,就永遠不會被辭退,這讓流浪歌手們怎能不趨之若鶩?
涼風從打開的窗戶裏吝嗇地鑽進來一點,包括杜南在內,一些應聘者的心情因炎熱的天氣而煩躁。雖然隻有杜南知道,招聘的編修者實際上應該叫做記者——這是費因親口告知的;然而費因也認真地告誡杜南,不會因為他是自己的下屬而特別關照,麵試時全看杜南的臨機應變。這就讓杜南在一群能言善道的吟遊詩人中間,感到格外緊張。
第五位麵試者走下樓梯了。他麵無表情,木然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行囊。背對著他的方向,凱勒和店裏的幾個夥計肅然站立,他們是作為監督者,禁止有人透露麵試題目。
現在,麵試完成者已經可以離開了,因為當天報到的最後時限已過,該來的人也都來齊了。不過,前幾位麵試者還是不願太早離開,總希望從別人的神情上能夠看出些端倪。
杜南想起了昨晚費因對他的鼓勵之詞。
“杜南,在佛利島上,你和凱勒是少數曾經讀完了初等學館的學生,這在北大陸是很不簡單的事。我安排你們倆外出遊曆,正是想進一步考察你們的能力,你提交上來的報告則很好地證明了自己。明天的麵試,將從三十多人裏麵選出十五人。麵試的問題很隨意,但我相信,你一定能通過這一關考驗!”
……
“十二號,杜南.潘恩。”
老友凱勒的高調門打斷了杜南的思考。他站起來,感覺腿腳有點兒沉。他緩步走上樓梯,走向二樓的一個雅間。
麵試他的,是費因和達龍;但事實上,達龍關注的隻是費因的人身安全問題。
“你可以放鬆一點,這隻是一次閑聊。你能談談你平時喜歡看報紙嗎?都看過哪些報紙?”
“還算喜歡吧。看的有《梅梅爾周刊》、《維克堡每周商訊》、《蒂羅爾晨報》。”杜南試圖把問題回答得完滿。
“就隨便舉一種報紙來說吧,可以談談你對這份報紙的評價嗎?比如說,你覺得報紙上的內容好不好,好在哪裏,不好在哪裏?”
主公的微笑,對杜南而言不啻是沉重的壓力。杜南心亂地頭皮都酥麻了,對於怎麼回答,心中有十幾種答案冒出來。該怎麼說才符合主公的心意呢?
費因叉著手,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呃……我覺得不好,因為我想看的故事,作者沒有寫完;我想知道殺妻者為什麼要把他的妻子殺死並碎屍,大法官為什麼沒有判處他絞刑,但是報紙沒告訴我;我很喜歡吃芝麻煎餅,但是維克堡有好幾十家芝麻煎餅,我不知道哪一家的最好吃,而報紙上卻老是在介紹伯爵和勳爵們的開胃菜做法;還有……還有……”
杜南其實還想列舉更多例子,可他的腦子忽然變得空空的。這時對麵又拋來了新的問題,一下子就把杜南推到了失敗的懸崖邊上——
“既然你不喜歡這份報紙,那你為何還要看它呢?”
“因為……因為我無報可看了啊!”杜南說。
“很好,杜南.潘安,對你的考察已經結束,你可以回去耐心地等待是否聘用你的消息了。”
啥?結束了?杜南覺得這真是一個夢幻般的結局。有可能的話,他真想再來一次,因為他覺得自己在後半段表現得實在是太糟糕,這肯定會影響自己的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