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不敗之地(1 / 3)

立於不敗之地

——晚年的曾國藩總結出高官失位的原因,並在信中告訴了他的家人。

○運權實戰:四根爛指頭,就是臭手了

當官有四敗,四敗就象四根爛指頭,指頭爛了四個,一雙手就作廢了;當官也是會造成如此下場。

居官四敗曰:昏惰任下者敗,傲狠妄為者敗,貪鄙無忌產者敗,反覆多詐者敗。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居官為宦的人,許多人走向失敗,有的原因很清楚,也有不清不白稀裏糊塗被免職罷官的。居官而敗的“軟原因”不外乎與上司、同僚關係處理得是否好、是否與時代合拍等,但“硬原因”卻有驚人的相似。曾國藩總結古代高官失位的原因時,歸結為主要的四個方麵。即昏、傲、貪、詐。他在給家人的信中說:

過去曾把居官四敗、居家四敗寫在日記中自警。現在怕時間久而遺忘,再次寫在這裏。與前次稍有不同。居官四敗是昏、傲、貪、詐:“昏惰任下的人敗,傲狠妄為的人敗,貪鄙無忌的人敗,反複多詐的人敗。”居家四敗是:“婦女奢淫之家敗,子弟驕怠之家敗,兄弟不和之家敗,侮師慢客之家敗。”認為走向“仕途的人家不違犯這八敗,就會長久。”

曾國藩認為要居官有成,必須力戒此四敗。欲不昏惰任下,必須做到“明”,尤其是知人之明。他在1853年給吳文的信中說:您說的“選擇賢人委以重任,聽其言而察其理”這兩句話,因我閱曆尚淺,實行起來難免把握不準而失去良才。不過,今年我在省裏,在下轄的武職官員中特別賞識塔齊布這個人,實在是因為目前軍營風氣不好,官兵們遇事退縮,行為虛浮,漫不經心,無所作為,驕縱渙散,如同撮合起來的泥沙不能當飯吃,令人又是歎氣又是痛恨,求得一個象塔齊布這樣熱血澎湃、立誌殺敵的人,實在很難,因此我才倍加器重屢加讚許。除他之外,我也缺乏可以信賴的心腹。至於那些不受我肯定的人,則是人人對之斥罵唾棄。有些人想要混淆黑白顛倒善惡,將大才、小才各種人才混為一談,那麼依著我這不夠寬大的胸懷,對此實在不能容忍。造成今天整個社會的動亂,隻因為人們混淆是非,萬事漠不關心,才使得誌士賢人灰心喪氣,偷奸耍滑之徒得意洋洋。

知人之明,才能做到人盡其才,人盡其才,才能事業興旺。因此曾國藩在軍命將,說某可為營官;某人可為大帥,某人福薄,當以死難著名;某人福壽,當以功久終。皆一一驗證。如他保舉塔齊布說“將來如打仗不力,臣首同罪”。後來,塔齊布果然屢立功勳,戰死沙場。還如說左宗棠“才可獨當一麵”,李鴻章“才大心細勁氣內斂”,沈藤板“器識才略,應堪大用”皆無不有所應驗。知人之明,部下就不敢胡作非為,一意孤行。曾國藩對陳國瑞問題的處理,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在曾國藩剿撚之初,認為陳國瑞率僧軍殘部駐紮濟寧,力量過於薄弱,遂把劉銘傳也派到濟寧,駐守濟寧城北的長溝集。陳國瑞向來暴虐,向不把湘、淮兩軍放在眼裏,此次見劉銘傳駐紮長溝,十分憎惡,又見劉銘傳軍配備著先進的洋槍,早已羨慕倍至,遂產生了搶奪的念頭。於是,陳國瑞率後突過長溝,見人就殺,見槍就奪,連殺數十人。劉銘傳聞訊後十分惱怒,發兵將陳國瑞團團圍住,將陳國瑞的親兵全部打死,將陳國瑞囚禁起來,連餓三天,直到陳國瑞告饒為上。回去以後,陳國瑞惡人先告狀,向曾國藩控告劉銘傳。劉銘傳亦不甘示弱。於是,兩個人便在曾國藩麵前打起官司。曾國藩對於陳國瑞的蠻橫、驕縱早有耳聞,今目睹所發生的火拚事件,也深怨陳國瑞。於是,曾國藩便在陳國瑞稟帖上,曆數其半生的功與過,並勸其誨過自新,最後與之約法三章,“第一條,八千勇數,必須大為裁減,極多不許過三千人,免致雜收遊勇,饑潰生變。第二條,該軍與淮勇及英、康等軍,一年之內不準同紮一處。第三條,該鎮官銜,宜去‘欽差’字樣,各省協餉均歸河南糧台轉發,不準別立門戶,獨樹一幟。”無奈,陳國瑞卻矢口抵賴。曾國藩便對其進行了三次參奏。終使陳國瑞受到了被撤去幫辦軍務,褫去黃馬褂,責令其戴罪立功的處罰這樣,陳國瑞不得不向曾國藩認錯,並立即服從曾國藩的調遣,由濟寧移駐江浦,再也不敢一意孤行了。

至於那些傲狠妄為如安祿山、貪鄙無忌如何和糰、反複使詐如李林甫等都是注定要失敗的。因此曾國落的為官不敗,可以說和他的用人之明、謙謹清廉、坦蕩至誠等準則是密不可分的。

○運權實戰: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曾國藩極重視求師交友,重視人際關係的和諧。他入仕以後,為了進德修業,深刻地認識到,“求友以無匡已之不逮,此大益也!”他感歎道:“人之不可無良友也!”經過一段人世的磨煉,他這種感情似乎更加熾熱。

我們暫且從兩個部分來感受他的這種感情:

(一)

鹹豐十年(1860年)七月,這位兩江總督在日記中寫道:“我身旁必須有一個性格淡泊之人,時時看到我的缺點來規勸,不讓我不自覺中生出驕矜之心”又說:“凡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將,俱要好師、好友、好榜樣。”好師好友的力量是極大的,榜樣的力量更是無窮的。“京師為人才薈萃之地,不求人才沒有,愈求則愈出。”曾國藩秉著這樣的認識,在京城中結交了一大批師友,包括唐鑒鏡海、倭仁艮峰及吳廷棟竹如、竇瑁序蘭泉、馮卓懷樹堂、吳嘉賓子序、邵懿辰惠西、何紹基子貞、湯鵬海秋、黃彭年子壽、劉傳瑩椒雲、王錫振少鶴、朱琦廉甫、天尚誌萃佘、龐文壽作人等等。這批師友不但對他當時的進德修益大有教益,而且他後來治政治軍,也常常得到他們的重大幫助。

曾國藩初辦團練時,手無一勇一卒。而當時湖南已有江忠源的楚勇、羅澤南的湘勇,各有一定的勢力。其中江忠源的楚勇出境至廣西,有著名的蓑衣渡之戰,後保衛長沙城,轉戰江西,均有戰功。可是,曾國藩卻能成為他們的精神領袖,協調了各部的行動。江忠源戰死後,接領其部的劉長佑、蕭啟江等;羅澤南戰死後,接領其部的李續賓、李續宜、蔣益澧、劉騰鴻等,也大體上都接受曾國藩的指揮和調度。湘軍在逐漸發展的過程中,一批非湘籍將領陸續得到曾國藩的重用,如滿族人塔齊布、蒙古族人多隆阿、河南人李孟群、廣東人褚汝航、四川人鮑超、福建人沈葆楨等。這說明曾國藩在濃厚的宗族觀念、地域觀念之外,還有著坦蕩的襟懷和識才善用的本領。

所有這些大體上接受曾國藩節製的湘軍將領,除極少數如塔齊布等出身行伍外,絕大多數是原先不甚得誌、僻居鄉間的士人,他們以組護名教為己任,以殺“賊”立業為職誌,與曾相藩心心相印。然而,他們不團結於此,不團結於彼,獨尊曾國藩者,除思想相通這一點之外,曾國藩實有過人的人格力量。曾國藩提倡“恕”。曾國藩說:“人們誰不想自己成名、顯貴,若能推此心到別人,讓別人成名、顯貴,則與萬物同春!”反過來說,就是“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欲人以虛偽待我,我便應不以虛偽待人;不欲人以權術待我,我便應不以權術待人,如此等等,都是人際關係的重要原則。曾國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