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像一樣家電到手,看得懂說明書、線路圖,不但能使用,出了點小毛病還能自己拆開檢修一下,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說它的工作原理、結構設計之類東西,嘖,那重要嗎?
當學習一旦轉變為一種興趣,人們總是會不自覺地忽視了時間的流逝,轉眼之間,又是大半個月就這麼過去了,直到有一天,一輛神秘的馬車開進了拜爾的城牆。
“亨利,混賬小子亨利,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洛菲爾德宮外,一位拄著拐杖、頭發花白、後背卻挺得筆直的老人剛剛從馬車上走下來,就已經開始了他的咒罵,不僅如此,更加令路人側目的是,這位老人嘴裏吐出的名字不是別個,正是當今那位至尊本人的大號。
“吵什麼?哦……”一個從宮殿裏走出來的衛兵試圖阻止這位咒罵中的老人,卻立刻被身邊同伴堵住了嘴巴,當眼睛掃過馬車車門上的紋章就連隨後出現的大臣們也都變成了悶嘴的葫蘆,結果,這場罵戰持續了整整半個鍾頭,直到鐵青著臉的陛下和宮務大臣述爾侯爵匆匆趕來,雖然臉色紅得好像要滴血,卻還是充滿禮貌的把老人迎進了宮廷。
“七聖在上,剛才那老家夥到底是誰?”大概是因為嘴巴被堵住的時間太長,門衛的聲音顯得有點悶,他看了一眼剛剛堵住他嘴巴的同伴,喉結上下移動著,發出咕嚕嚕的怪響,又掃了一眼旁邊馬車門上的紋章,眼神變得很奇怪,“那是……”
“哦,沒什麼,夥計,隻不過剛才你臉上落了一隻蚊子。”同伴聳了聳肩,笑容燦爛的眨巴著眼睛,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飛快地把嘴巴湊過去小聲嘀咕了一句,“相信我,朋友,這是為你好,陛下絕對不會希望自己挨罵的事被傳得滿城風雨。”
“……”衛兵的喉結又活動了一下,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眼神裏明顯的透出了感激。
奇怪的老人在洛菲爾德宮裏總共隻呆了半個小時,不多不少,正好和他在宮門外麵進行罵戰的時間相當,對於法修那至高的王權來說,這幾乎就是個諷刺,而更令人感到諷刺的是當老人出來的時候,國王陛下仍舊紅著臉一路護送到宮門。
“別忘了你說的話,亨利小子!”上馬車以前老人說過的唯一一句話就是這麼一句十分不給麵子的喝斥,然後,馬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兩匹潔白的薩拉遜駿馬仿佛得到了訊號一樣,四踢踏地揚長而去,隻有宮門前的至尊卻還站在那裏,被飛揚的塵土濺了一臉。
呼啦啦一聲,原本在宮牆內外似乎消失了的人群瞬間出現在國王陛下周圍,奉承、安慰與指責之聲不一而足,唯有那站在宮門口的衛兵,他的一雙眼睛卻一直跟著那輛遠去的馬車,當然,還有車門上的紋章,綠地金百合的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