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顧長風耷拉著腦袋,很是沮喪。自從來到了江陵以後,自己就各種的不順,但是這種不順,又不僅僅是運氣上的不順。顧長風現在隻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廢物一樣,功夫一般,頭腦一般。做什麼事情也做不好。一個簡單的任務被弄的這麼複雜,好不容易見到涼秋卻隻說了一句話對方就閃身不見。而且,自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保護不好。
一想到這裏,顧長風心裏就非常的痛苦。失魂落魄的跟在潘擇玉的身後一淺一深的走著,顧長風心裏想著:自己這個倒黴樣子,怕是連潘擇玉都看不下去了吧。
抬起頭一看,顧長風卻突然一愣,隻覺得眼前的路好像有些陌生,兩麵山嶺遮掩,前後鬱鬱蔥蔥,好像來的時候並沒有從此經過,他不禁問道:“擇玉,我們為什麼不走那邊寬敞的大道,偏要在這邊小路裏行走呢?”
前麵的潘擇玉沒有說話,他放緩腳步,走到一棵大樹下,尋了一塊青石,輕輕拭去上麵的灰塵,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接著麵帶笑意,向顧長風招了招手。
“長風,過來坐!”
顧長風心裏疑惑,但還是挪動步子,過去坐下。
“你累了嗎?”顧長風出聲問道。他覺得自己的事情實在是讓潘擇玉費了很多力氣,不僅在洛陽為父親的平反緊鑼密鼓的安排調查,還在這裏身體力行的陪著自己受苦。像他這樣錦衣玉食的公子哥,怕是心裏早就煩躁了吧……
潘擇玉看了看顧長風,又抬起頭看了看天色。輕輕一笑,好像能夠猜出來顧長風心思一樣,說道:“長風,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顧長風一愣,不知潘擇玉為何會如此問,但還是很認真的說道:“擇玉,你知道,在這個世上,能讓我值得相信的人,隻有你和元朗了。”
潘擇玉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說,我這個人對朋友怎麼樣?”
顧長風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說道:“沒得說,夠義氣,你這個朋友沒白交!我們不是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要親!”
“所以……”潘擇玉的臉上帶著神秘的笑意,竟罕見的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略帶玩味的瞄準路邊的野草,輕輕擲了出去,然後說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難道忘了嗎?我們倆聯手之下,還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呢!”
顧長風笑了,笑的很燦爛。他想起年少時候與潘擇玉一起闖的禍來。那個時候,兩個人年少輕狂,又無知,整天就知道瞎胡鬧。潘擇玉鬼點子很多,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折騰別人的玩法。這一折騰,就難免惹禍,但是潘擇玉卻總有辦法將禍水東移,讓人查不到自己的頭上來。後來趙元朗也加入了他們的陣營,三個人更是瘋的厲害。家教甚嚴的趙元朗,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兩人給‘帶壞’了,變成了現在這個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看到顧長風露出笑容,潘擇玉突然又說道:“長風,你有沒有想過……”
“想過什麼?”顧長風抬眼說道:“想過是不是咱們兩個將趙元朗這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變成了一個不聽管教的壞小子嗎?”
此言一出,兩人相視大笑。就連在一旁不明所以的龐武,看著二人笑的歡欣,也不由的幹笑了兩聲。
“我說的……不是這個……”潘擇玉強忍著快要笑出來的眼淚,說道:“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劫走沐白的人,或許就是剛才的那個黑衣人?”
聽潘擇玉如此說,顧長風甚覺有理,不過……他轉念一想,隨即說道:“如果能將那黑衣人和呼延決在一起當麵對質,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了,可是……”
“可是,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潘擇玉接過話茬,說出了顧長風想要說的話,但他卻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再遇到他的話,我有辦法試的出來。”
“哦?”顧長風麵色一喜,說道:“什麼辦法?”
潘擇玉微微一笑,搖了搖手指:說道:“保密。”
“切!”顧長風白了他一眼,“最討厭你這樣賣關子了……”
“好啦,不說了。”潘擇玉突然站起身子,看著遠處山林茂密的地方,輕輕說道:“我們等的人來了。”
“我們等的人?”顧長風一怔,心想:我們在等人嗎?我怎麼不知道……
他隨著潘擇玉的視線看去,隻見山林遮掩間,突然冒出一道白色的身影,衣袖飄飄禦風而來。那人束發無冠,瀟灑倜儻,全身皆白,除了一頭烏黑長發,其餘就連皮膚都是可讓女子都豔羨不已的潔白無瑕。
“涼秋先生!”顧長風麵露狂喜。他轉頭對潘擇玉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會來!”
潘擇玉神秘一笑,並不答話。
“唉……你呀!”顧長風搖頭苦笑,潘擇玉這個人就是喜歡故弄玄虛。
眨眼功夫,涼秋白衣飄飄,已經掠到二人身前。顧長風趕緊上前,再次拱手說道:“涼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