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總要在經曆過後才會懂得。一如感情,痛過了,方知如何保護自己;傻過了,才會適時地堅持與放棄,在得到與失去中慢慢認清自己。其實,生活並不需要這麼些無謂的執著,沒有什麼真的是不能割舍的。
在落淚以前轉身離去,留下簡單的背影;將昨天埋在心底,留下最美好的回憶;讓彼此有個更輕鬆的開始,遍體鱗傷並不一定就刻骨銘心。這一程情深緣淺,走到今天,已經不容易,輕輕地抽出手,說聲再見,真的很感謝,這一路上有你。曾說過愛你的,今天,仍是愛你。隻是,愛你,卻不能與你在一起。一如愛那荒原上的玫瑰,愛她,卻不能攜她歸去。
每一份感情都很美,每一程相伴都令人迷醉。是不能擁有的遺憾讓我更感縫眷;是夜半無眠的思念讓我更覺留戀。感情是一份沒有答案的問卷,苦苦的追尋並不能讓生活更圓滿。也許一點遺憾,一絲傷感,會讓這份答卷更雋永,也更久遠。
喜歡一樣東西,難道不應該欣賞它,珍惜它,使它更彌足珍貴?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要讓她快樂,讓她幸福?有些東西不屬於自己的,就永遠不要執著,一切隨緣。
看著小莫筆記本上留下的文字,我實在想象不到那個時候他內心的矛盾與苦楚。時間是在2008年的夏天,那個夏天,天氣是悶熱的,空氣是渾濁的,年輕的我們是悲傷的。
回憶還是回到那個國慶節,寢室其他人都去了長沙購物,隻有我跟小莫在寢室留守。小莫每隔三天就會到圖書館換一次書,仿佛內心空洞,需要文字不斷填補。而我,仍舊一個人在校園中悠悠蕩蕩。
夜晚的時候,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獨自去三田。還記得有幾點零星的蛙聲,接近幹枯的草地上有潮濕的氣息。節日的三天顯得格外寧靜,剛到就接到肖雨打來的電話。
她說:“在幹嗎呢,好久都沒有聯係我了。”
“正好我一個人在三田,你過來吧。”
不是都在一個教室上課嗎,怎麼就好久無聯係?我想。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們是那麼貪婪,即使天天見麵,上課之餘無電話就是沒有聯係。而今,畢業以後為了各自的夢想散落在天涯,若能半年有個電話,已屬不易了。不知是記憶漸漸衰退的緣由,還是失去了方知追悔,那些日子,就這樣在我不斷的回憶中日漸模糊了。
她說一個人感覺孤獨。成長的路上,有太多時候感覺恐懼,寂寞。因為對訴說有渴望,而又因著這渴望,倍感孤獨。現在想起,那時的肖雨與我,隻是需要彼此傾聽。
“這裏這麼黑,你怎麼會一個人在此?來學校一年多了,我還從未在晚上到過這裏。”她似乎不願久留。
“從大一到現在,我都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到周五的夜晚都會到這裏來。沿著泥沙跑道一圈一圈地向前走著,沒有盡頭,如生命無止無休地輪回。你聽,腳下的聲響像不像心跳的節奏?隻有在這樣的夜晚,在三天這樣的去處,遠離塵世喧囂,才能覺出生命的安寧。”我轉過頭對她說。
“走了那麼多遍,每次重複相同的節奏,不生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