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每個周五晚上,北山階梯教室都會放兩場電影。
小莫去了網吧,我就隻能獨自前往。想到肖雨,她應該會陪我的吧,我想。
事實證明,在你需要別人的時候,他們不一定需要你,唯有自己才會是那個不離不棄的人。
她說:“我想一個人走走,在這紛擾的校園,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自處過了。”
“真的不需要我陪嗎?”我問。話語剛出,自己已然後悔。因這個問題實屬多餘。
“不了,你忙你的吧。如果需要,我會打給你。”她似乎心情不佳。
後來想起,那時的我們,在單純無暇的校園不受世俗侵擾。可以簡單隨性率真地生活處事,不用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不必花大量精力揣測,亦不用擔心明天的麵包。卻每天都在憂在愁在惱,天氣不佳心情便不好,碰上一朵別人采摘丟棄的花便難以釋懷。其實那樣的年歲不用弄成那樣的。那時候的自己想盡快長大,逃離那種悲喜無常的生活,如今回想,如若時間能夠倒流,生活可以倒帶,人生能夠重來,我一定好好珍惜,微笑麵對曾經的日子。可就算我現在明白了,亦常抱怨現在的生活,多年以後,我會不會如現在一樣感傷?
已經沒有看電影的興致了。時間尚早,便沿著文新院前坪向秀山漫步。外語樓前的樹下,有一對情侶在黑暗中相互依偎。那是一種淺淺的幸福,極易破碎。
像這樣的夜晚,星光點點,花燈淺照。學校的每個角落都會有年輕簡單純淨的戀人,兩顆年輕的靈魂在黑暗中交互,彼此相融,將全部世俗的雜念撇開,純潔裏顯出的脆弱令人不忍觸碰。這樣美好的愛戀,亦唯有校園才會有了。那時的愛情是生活的一部分,卻絕不會是因為生活。整個校園都有愛的分子肆意在飛。
我曾問過一個朋友,兩個戀愛的人在一起,通常都會說些什麼。她當時的回答簡答明了。她說:“談戀愛嘛,就是談情說愛咯。”我當時在想,難道會是一起討論什麼是愛情?我來知道了。我們並不是哲學家,兩個人在一起,說說自己的生活,所有的苦與樂都願意與那個人分享,當一個人講一些瑣事,如跟某個朋友鬧了兩句矛盾,或是與家人通了一次電話這樣的小事都願意與你分享的時候,那就是愛,點滴與平凡,就是愛情。
伊甸園裏的歌聲已漸漸消退,很少再有聯誼的新生了,所有的新鮮與獵奇消失,大多的日子都是在平凡與靜寂中度過。
偶爾會有人於自己擦肩而過,無關要緊,彼此並不留意。看到小莫與一個女孩坐在池塘旁,並不似我孤獨一人。身邊的女孩,滿臉幸福微笑。幽幽燈光下,小莫有平靜的臉,不再似曾經那麼悲傷。也許,真如依晨所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幸福終會是結局的吧。小莫如今已不用像以前一樣四處去找尋幸福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