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看鍾梅芳沒幾分鍾的功夫就翻開了下一,以為這上麵不會有太多的內容,結果自己看了才知道,報告上麵密密麻麻的的都是字。
而貼在文字旁的還有很多張打印到上麵的黑白照片,我沒有先看文字,因為還沒看就覺得眼暈,相反圖片要好受一些。
我仔細盯著看了看,被貼在第一頁上麵的照片,先是個小女孩的生活照片,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往下就很讓人觸目驚心了。
緊跟著下麵的張凶案現場的照片,是在片草地上,不遠處就是公路,小女孩的屍體躺在上麵,身下是大片血跡,盡管是黑白的照片,但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
再往下,還有局部放大的照片。首先是小女孩的臉部,她的雙眼眼洞很空,眼珠已經被人無情的挖走,嘴角的表情很是痛苦。
其次還有小女孩的胸口和腹部,竟被人豁開大口,如同我們在市場上看到的被開膛破肚後的豬肉排骨一樣,裏麵的內髒全部消失不見了,肉壁和經脈卻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當時現場的人員看到會是個怎樣的反應,自己單單是通過黑白的照片,就覺得反胃。即便這兩年我接觸過很多屍體,但像小女孩這樣的,還從未有。
說是觸目驚心絕對不為過,我甚至聯想到了現場的畫麵,深吸了好幾口冷氣,連握住報告的右手手臂都顫抖起來。
站在我身旁的鍾梅芳很快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問我道:“是不是很驚心?繼續往下看,你會知道為什麼我們如此重視這次的惡性案件了。”
我沒去回應她的話,而是改看了上麵的文字,開頭是小女孩的身份信息,姓名、性別、年齡、家住地址……什麼的不用多說。
讓我在意的是,她的失蹤時間和發現屍體的時間,中間相隔了足足五天。
另外,還有好多法醫開的屍檢報告,估測的死亡時間等等一係列的內容。其中著重提到了,在屍體身上發現了多處其他小孩的手掌印,並且還都是近期失蹤小孩的手紋。
在往下的幾頁報告中,基本上都是一個格式,無非是換了死者的信息,換了失蹤、死亡和發現屍體的時間,換了地點。
田老爺子的孫子也在其中,這下我不用再好奇什麼,因為報告上的內容已經足夠詳細了。
我將這些全部看完後,抬起頭就覺有點頭暈,想必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龐大的信息量,加上自己的情緒久久沒平靜下來的緣故。
鍾梅芳再次開口跟我說話,與前幾次不同的是,她向我伸出了手邀請我,說道:“趙局長跟我說過,你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你能設身處地地多為這些孩子著想,那就請你協助我們,早日將那個逍遙法外的凶手捉拿歸案!給更多活下來的孩子,帶來安全。”
我很清楚,一旦跟鍾梅芳握手自己接下來會麵對什麼,雖說那些小孩兒的確很可憐,但我還是猶豫了。
說句心裏話,我絕對不是個為眾生著想的人,這次的兒童失蹤背後牽扯的是一樁樁命案,凶手極其凶殘無人性,稍有不慎肯定會小命難保,自己可不希望這麼年輕就死。
考慮再三,我選擇了不去跟鍾梅芳握手,並給她回複說:“我的能力恐怕尚有不足,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鍾梅芳這時聽懂我的意思,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兩雙眼睛緊緊盯著我看,伸出來的手就定在那裏,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而我的話一出口,覺得實在是沒有臉麵待下去,便故意扭過頭去回避了她的目光。
“你,走吧!”鍾梅芳最終開口說話,隻有三個字,裏麵卻包含了對我的失望。
當我回頭再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卸下審訊室的鑰匙,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幫我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或許正是注意到她此時的那張冰冷的顏容,我才更加心有愧疚,連頭都沒敢抬起來,放下手中的報告,走到了審訊室的外麵。
離開市警局,我麵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馬路,因為沒有車可打,我隻好邊走邊碰運氣。
可走了沒有多遠,我的眼前多出了根電線杆,上麵貼了很多的廣告,借著今晚明亮的月光,自己在走近到電線杆旁邊時,才發現上麵貼的不是廣告,而是很多張尋人啟事。
尋人啟事的內容全是關於小孩兒的,其中有幾張,和我剛從鍾梅芳遞給我報告上的一致。
我撕下來了一張,看到上麵照片上的小人陽光的笑容,我終於醒悟,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心說:“我他麼都做了什麼破決定,這跟作孽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