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驗屍房其實並我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裏麵的空間很大,設有兩張辦公桌,辦公桌的旁邊還有個檔案櫃和三個儀器櫃,幾件較大的儀器被放在到外麵,都是些我從未見過的儀器。
在驗屍房靠門的有牆角角落裏,擺著一張停屍床,上麵貌似還放了個屍體,並用白色的布單鋪著。
我沒有擅自走近去看,而是先去詢問徐靜和鍾梅芳兩個人,得到準許。
她們倒是把我看成了空氣,打進來到現在,一直站在辦公桌旁邊聊天,聲音還特別的小,我試著湊過去聽,卻被鍾梅芳給打發走:“屍體就在那邊,你帶上白手套和口罩去看!”
“啊?”我詫異地感歎了一聲,不是因為我要一個人去麵對那具屍體,而是因為鍾梅芳那麼放心地讓我一個人去查看屍體。
前後態度的巨大差別,使得我很好奇,鍾梅芳心裏又在打著什麼如意算盤?難不成還想坑我?按照她的脾氣和做事方式,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保不齊後麵就會給我下個套,讓我往裏跳。
而鍾梅芳這時跟徐姐又聊了兩句,回過頭見我遲遲站在門口沒有動,催促起我說:“快去啊!看什麼呢?手套和口罩就在旁邊的手術盤上,自己去取。”
“知道了,我這就去!”我嘴上答應下來,心裏卻想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讓我一個人過去幹什麼?”
接下來,我按照鍾梅芳說的,走過去掀開停屍床的白布單前,先戴上了一副白手套和一副醫用口罩。
當我走近到停屍床旁邊時,隔著那張白布單和我戴著的口罩,我都能聞到那股刺鼻的腐屍味。
因為是夏天,借助停屍床周圍按照的無影燈,我清晰的看見了距離屍體頭部的位置上方,飛著兩、三隻綠頭蒼蠅。
真不清楚警局的對屍體的防腐工作是怎麼做的,說句完全不吹噓的話,換做是我,就是伏天烈日,放進義莊的屍體,我都能保證屍體不會腐爛。
當然,那是有符咒和法器的幫助才行。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倒是要感謝鍾梅芳的提醒,若不是她讓我戴上口罩,估計這會兒我早就被那股子腐屍味熏躺了。
等哄散走那幾隻綠頭蒼蠅,我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掀開了屍體身上的白布單子,隨著白布單一點點被我掀開,一具小男孩兒的屍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先是提請精神,瞪大著眼睛,畢竟小男孩那血模糊的慘狀比黑白照片要真是可怕多了,看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和照片上相同的地方,小男孩的雙眼的眼珠被人挖走,留下的兩個血窟窿,配上他那張慘白無血的麵容,以及他撐大的嘴巴,活像我小時看得恐怖片中的鬼童。
順著往下看,我注意到從小男孩的喉嚨到他的腹部都被人豁出了個臉盤的口子,裏麵的的確確是見不到內髒,可能是因為人死後血液不再流通,他內部的肉壁已又紅變成了暗黑色。
即使我在掀開他身上白布單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這裏,自己還是沒有承受住視覺上的衝擊,摘下了口罩,轉過身去幹嘔了好一陣。
在辦公桌那邊聊天的鍾梅芳和徐靜,聽到我這邊的動靜,她們兩個人這才停下,朝我走了過來。
徐姐好心地上前扶起了我,聲音溫和地說道:“這都是正常的現象,習慣就好,你覺得還不舒服就去我的椅子上坐下來喘喘氣!”
“徐姐,你不用管他!這次我們的案子就是這樣,想破案就必須先能直對屍體給自己帶來的各種不良反應,我是在鍛煉他!”鍾梅芳繼續詮釋著她冰冷的性格,並且告訴了我,她要我自己一個人來看屍體的目的。
敢情她是想訓練我,身為個義莊的看守者,這些年來倒是頭一次被人訓練對抗看屍體帶來的不良反應。
當時的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鍾梅芳的說法,直叫我再次拉低了她在我眼中的印象。直到時隔不久後我才明白,她那麼做是對的,自己應該感謝她。
但那都是後來發生的事了,此時的我還沒有反省到,那種惡心的感覺消失後,自己才挺直身子,回頭對鍾梅芳說:“我還不需要你這麼訓練,拜托下次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那好!”鍾梅芳沒有把我說話用到的強橫語氣放在眼裏,而是換了個話題,問我:“你說說看,這具剛發現的屍體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由於剛剛我才看了兩眼就幹嘔了,所以隻好如實回複鍾梅芳,沒等她繼續說話,我便轉了回去,仔細觀察起小男孩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