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王東升是怎麼想的,換做是我,肯定會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感到悲哀。
再說這又不是我自己家的事情,自己想了想覺得用不著太操心,收下王旭的生辰八字後,便問王東升希望自己的鬼兒媳婦是什麼條件。
王東升是個地道的農民,完全不懂這些,捉摸了半天才說一句:“本分,踏實肯幹就行……”
我聽到隻覺得很好笑,心說:“你難不成還指望這個兒媳婦幫你幹地裏的農活嗎?”
就連旁邊的王村長都看不下去了,幹脆他做主,對我說:“一開啊!別聽我老弟的,咋的也要給我外甥尋摸個條件好點的,是不是大家閨秀無所謂,漂亮得體就行。”
倒還是王所長有見解,我再看王東升沒什麼意見,聽他說他家屋裏還供著王旭的牌位,百年跟他進看了眼。
以他家現如今的狀況,屋內空得很,王旭的牌位被他供奉在了土炕旁邊的供桌上。
按照村裏的習慣,人死後的一年的不能斷了香火,一張鑲在木框裏的黑背照片正是王旭,而在他遺照的前麵,有個小巧的香爐,上麵的三炷香還在燃燒,升起三道嫋嫋青煙。
再說王旭這個人,長的就是一臉奸邪的模樣,從看相上來說,他印堂深陷呈圓,兩頰上翹而肥,眼小而彎,放在過去典型的漢奸走狗一類。
不得不說,有時候模樣也決定了一個人,我又跟王東升聊了幾句,看他哭喪著臉,自己實在是感到憋屈,告訴他等我的消息後,便拿上王旭的生辰八字先一個人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找了塊兒路邊無人的地方,也不知是誰家的耕地,改建成的大棚,我繞到大棚一側,見周圍沒什麼人,這才喚出鬼官爺來。
可能鬼官爺是真的有事,出來見麵就用那一口四川方言,讓我有話快說。
我也沒故意耽誤他的時間,將王旭的生辰八字,以及王村長提出的條件告訴了他。
他有點不耐煩地收下後,就說最快今天晚上給我回複,隨後化作股煙消失了。
我相信他的辦事效率,等他消失後,自己便回到義莊等待他的消息。
整個下午,我都是陪著母親和鬱蘭在義莊,不過她們倆聊得挺好,自己基本上都是在旁邊搭個話,有時還會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人來義莊找我。
時間慢慢地過去,到了日暮黃昏的時分,趙磊和李翠翠特意拎著兩箱禮品來看我的母親。
我們五個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但對我來說那是一頓十分壓抑的晚飯。
母親得知趙磊和李翠翠要在月底結婚,一邊祝福誇獎趙磊,一邊回頭催我也別耽誤大好時光,抓緊讓她老人家抱上孫子。
老人自然是擔心兒女的婚嫁問題,因為母親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所以我幾乎都是左耳聽右耳朵的出。
可坐在我旁邊的鬱蘭就不一樣,聽到母親這麼說,我注意到鬱蘭手裏死死攥著筷子,神情顯得緊張又尷尬,導致我也有些說不上話來。
多虧趙磊主動上來問了我王旭陰婚的事情,自己才能脫出身來,回頭跟他一起討論。
當然,大多數的話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的,隻有少部分很重要的,畢竟鬼官爺今晚就會給我回話,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替男女鬼結陰婚,需要用到的不止雙方的生辰八字,還需要些東西來輔助,方法也有很多,古書上記載的方法是兩個稻草人和一個火盆,配上請魂咒達成連理。
趙磊本打算留下來給我搭把手,可我看他旁邊的李翠翠一臉不樂意的意思是不想讓他留下來,也就沒留他。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後,我和鬱蘭負責收拾桌碗,趙磊和李翠翠跟我母親聊了會兒便走了。
但是母親嘴裏仍然不忘念叨婚事的事情,我和鬱蘭都選擇當做沒聽見,收拾好桌碗,我們倆直接回到了我的房間。
順便說一下,自打鬱蘭在我家住下,母親又回來後,由於我家房間不多,隻好讓鬱蘭住我的房間,我到外麵的藤椅上或者沙發上睡。
我和鬱蘭都比較靦腆,進屋後沒再談什麼婚事的事情,而是談陰婚的事情。
心靈手巧的鬱蘭幫我紮了兩個小的稻草人,並給稻草人身上分別穿上了衣服,一紅一藍,從顏色上不難看出,紅的是女方,藍的是男方。
我拿起了那個男的稻草人,正誇讚著鬱蘭手藝,就聽到了樓下義莊傳來了鬼官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