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因為這樣,帶來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先是毛猴兒布下的結界突然消失,周圍的一切逐漸恢複成最初的樣子,倉庫的卷簾鐵門開始上升,燈光也從血色變回了明黃色。
隨後,地上的眾多腐屍身上冒出了無數的光點,光點散發著微弱的白光,使倉庫內部被點綴得如同星河一般。
我還是頭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可惜精彩往往轉瞬即逝,那些光點懸浮起來後迅速聚集成團,飛向了那邊齊大媽的屍體。
連毛猴兒見到都十分在意的回過了頭,我們兩個人誰也沒再動手,靜靜的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隻見從齊大媽屍體的頭頂上方出現了齊大媽的魂魄,但和普通魂魄不同的是,此時的齊大媽像是眾多光點的形成體,渾身上下都被一團白光籠罩著。
若不是她的穿著打扮還是普通人,我差點兒誤以為是天上的某位真神下凡顯靈。
相比我這邊的反應,另一邊的毛猴兒顯得更加激動,向著齊大媽的魂魄走過去的同時,嘴裏還念叨著:“齊媽媽,真的是你嗎?你終於肯回來見我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我注意到毛猴兒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了先前的凶惡神情,那隻閃著紅光的左眼也失去了光芒,並迎和右眼一起,低落下了淚水。
當他來到齊大媽的麵前時,他跪到了地上,陷入了沉默。
齊大媽沒有說話,微笑著伸出手來,摸起了他那頭針狀的頭發。
刹那間,我的眼中竟然產生了幻覺,毛猴兒變成了個正常的小男孩,模樣仍然像是隻猴子,不過身上的毛發並沒有那麼茂密。
就仿佛是回到了過去一樣,小時的毛猴兒和齊大媽緊挨著坐在貨箱上麵,毛猴兒低頭吃著齊大媽給他買的零食,齊大媽則是順著他的頭發,撫摸著他。
兩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似乎還在說這話,我作為旁觀者,根本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然而旁觀者也並非我一個人,另外一個齊大媽這會兒走到了我身旁。
但兩個齊大媽其實都不是本體,是她的本體通過幹擾我的大腦,營造出來視覺效果,使我能夠看到眼前的一切,為的是接下來要跟我講話的內容。
當然,幻覺的事也是齊大媽告訴我的,出現在我身旁的她,告訴了我:“小猴兒他隻是長相看上去奇異了點,但他和其他的孩子一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我的能力不足……”
縱然周圍的一切是虛假的,齊大媽的話卻是很真切,我在緊張驚訝之餘,很願意聽她說話。
之後便是從她的口中得知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真相,原來那個時候她的屍體被毛猴兒帶到倉庫,她曾出麵勸過毛猴兒盡早隨她一起下到地府。
可早已改變投胎主意的毛猴兒,一心認為隻要到了下麵,就不能再跟齊大媽在一起,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以致後來發生了商場找人對付他的事情。
根本不聽勸阻的毛猴兒,吸光了所有來倉庫動齊大媽屍首的人的陽氣,而以懲罰那些人為由,他將那些人的魂魄都融入到了他自己的魂魄。
齊大媽實在不願意看到毛猴兒墮落,有一次她又看到毛猴兒吸食人陽氣,出麵本打算阻止毛猴兒,卻被毛猴兒失手打散了魂魄。
直到今天,我的出現幫助她重新聚合被打散的魂魄,可聽她的意思,她的魂魄雖然聚合成功,但維持的時間並不久,一個時辰後她恐怕就要消失了。
我有問過她對毛猴兒的所作所為有沒有過恨意,她回答道:“我也是個孤兒,所以我能理解小猴兒。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被爹娘拋棄,我不希望他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我也很清楚,是我的死改變了他的性情,打算我的魂魄,並非出自他的本心,隻要他能及時回頭,踏踏實實地投胎重新做人,我這個當媽的,就死而無憾了。”
不得不承認,齊大媽的一番話很感人,我聽後眼睛都覺得酸了。
因此,我決定要幫齊大媽一把,沒成想自己才開口提議,齊大媽就搖頭拒絕了我的幫忙,謝過我的好意並說毛猴兒如今已經醒悟懺悔,她利用這個幻境隻是來告訴我真相,希望我能原諒毛猴兒。
事情發展到這裏,我知道了真相,認為毛猴兒的確很值得人可憐,盡管他也有犯下過無法擬補的過錯,但看在齊大媽份上,自己選擇原諒了他。
齊大媽得見我的態度,這時竟然化作了一隻巨大的赤紅色鳥,撲扇著翅膀飛到了那一邊的小毛猴兒頭頂上方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