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東林黨人決定擺正姿態願意從旁輔佐自己,而不是想要獨立於皇權之外成為不穩定因素,天啟在高興之餘也給了他們一個神聖的使命,就是讓他們對施政者進行監督。就是說當施政者出現偏差時,無論在朝在野的東林黨人都可以給皇帝直接上書,指出過失匡扶正義,這讓高攀龍聽了後大喜過望。
天啟隻是告訴了高攀龍有兩種人不會犯錯,一種是神仙另一種是不做事的人,神仙暫時不存在而人隻要做事就會犯錯誤。天啟沒有說的是他自己其實是想做第二種人,也就是成為不做事的人,一直以來他也是向著這個目的在安排。天啟的方法是讓孫承宗負責軍務,信王負責政務,高攀龍等人負責吏治,這樣他就可以脫身出來。就算現在給了東林黨一個監督的職能,也是讓他們自己監督自己。
最後天啟告訴高攀龍,既然東林黨人願意為朝廷分擔事務,那麼以後天啟要找東林黨人做事就找高攀龍。高攀龍的都察院除了要負責吏治管理外,還要對聖學院中的一切成果加以甄別,合適的理論經驗就加以應用,不合適的觀點也要保留存儲,便於有時借鑒。
這次與官員和大戶的辯論就由東林黨人作為正方,要拿出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出來,避免以後再出現這類的事。這次紅山衛的事也按高攀龍的意見,仿照範有道和韓不疑他們組成以身說法宣講團去全國衛所宣講,講一講為什麼軍人在忠誠和服從這兩種品質之外容不得其它存在,為下半年清理全國衛所做準備。
下午,當天啟來到坤寧宮時,發現隻有皇後、張春英還有馮思琴在,天啟因為心情好立即吩咐擺開桌子搓幾圈。
思琴見天啟麵帶喜色就問:“皇上,煩心事都解決了?”
天啟回答道:“沒有解決,不過朕把問題丟給高攀龍他們了,這破事本來就該他們都察院管。”
皇後說:“臣妾發現皇上喜歡把問題交給別人做,如果遇到新問題你就會成立個新部門,會不會事情越來越多朝廷中的部門也越來越多?”
天啟想了想說:“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不過再多的部門隻要朕能夠輕鬆控製住就沒有問題,而且專門的人做專門對路的事也是應有之義。不知道你們聽說過這麼一句話沒有?真正的能人分兩種,一種是能夠解決問題的人,第二種是知道自己不能解決但能找人解決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說朕也算半個能人。”
春英嘻嘻一笑說:“那皇上就不用煩心也不下棋了每天來打麻將?”
天啟說:“下棋沒意思,棋力差一點就是差一點沒有取勝的機會,老要別人讓棋也沒有意思。麻將就不一樣了,手氣占很大成份,誰也不敢說包贏的。”
皇後搖頭說:“思琴就常贏,這裏麵還是有說道的。”
天啟說:“太深的分析就不說了,隻要基本的東西掌握了,也不一定就輸。”
春英說:“什麼基本東西?皇上能不能說說?”
天啟說:“你們打牌都喜歡挨著碼牌,別人一看你插牌的位置就能猜出個大概。比如說春英,牌不好就死死地盯著手上還露出焦慮的樣子,別人一看就覺得你沒有威脅,於是放心做大番。更可笑的是三浪,手上牌亂就一直罵牌,隻要手上牌好一點了就兩眼冒光,如果是大番立即眉飛色舞的就差提把刀說她準備宰人了,那別人還不會能跑多快跑多快啊?你們看思琴多穩重,誰也看不出她的喜怒,一個冷不防就狠宰你一刀,這就是她常贏的原因。”
春英轉頭看了看思琴然後說:“思琴好狡詐啊!”
天啟嗯了一聲說:“不能說狡詐而應該說機智,再說她還會分析牌,這點朕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