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王等人的想法中,錢莊的彙兌業務看起來前景光明但現在不容樂觀,因為錢莊要想通過彙兌贏利,前提是得有很多的普通百姓都有閑錢。現在很多百姓還在為衣食發愁,隻有把穿衣吃飯等基本需要保證了,才可能有越來越多的人頻繁存取錢買賣物品,錢莊才有可能在其中收取低價但數量巨大的手續費獲利。現在錢莊的主要非現金交易業務隻有記名或不記名的大額銀票交易,這是身家豐厚的商家大戶才玩得起的。
另一種業務就是修路收過路費,不過仔細想想這更是賠錢的買賣。目前的大明雖說人口的流動限製不像朱元璋時代那麼嚴,但除了窮得過不下去被迫當流民的人,就是遵照朝廷命令移民的人,怎麼看這些人都不會掏錢過路。至於說讓當地百姓在買瓶醋或者走個親戚都交過路費,估計收費站都會被憤怒的群眾拆了。
算來算去隻有在開礦這一事上撈好處了,開礦是個好東西,金礦銀礦自不必說,煤礦、鐵礦、石灰礦開采出來也能賣出大把大把的銀錢,但現在一聽天啟說大鐵公司不開礦,福王、曹會長、李會長等人都露出不可思憶的表情看著天啟,隻有李起元麵無表情看著天啟,恭敬地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看著這幾個神態各異的人天啟微微一笑說:“朕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在錢莊業務、修路、開礦等幾件事上,你們肯定認為開礦才能讓大家快速獲利。但是請你們再仔細想一想,這開礦有很多不利之處,首先它不是一個可以無限做下去的產業,無論什麼礦挖來挖去總有挖完的時候。其次是開礦是很危險的行業,受傷甚至死人都是經常發生的事,我們沒必要直接去掙這些辛苦錢。假如大鐵公司直接去開礦,就會直接麵對這些不利之處,那沒有必要。”
其他人聽了天啟的話還在想,李起元似有所得地問:“皇上幾次說到不直接去做,是不是意味著大鐵公司不直接開礦但也不放棄開礦的權利呢?”
天啟讚賞地點了點頭說:“李大人還是那麼聰明,跟去年在朕身上敲竹杠時一模一樣。”
李起元苦笑道:“臣當時掌管戶部,戶部沒錢花而當時皇上卻一再發財,正所謂饑寒起盜心,在皇上身上耍點手段也是無奈之舉。不過臣當時那麼做是為了朝廷不是為了自己,而且也過去了這麼久,所以請皇上不要再計較了。”
天啟說:“朕可以不計較,但李大人你也要將功補過。”
李啟元說:“臣雖然離開朝堂到聖學院裏去了,不過皇上但有所命臣也會萬死不辭。”
天啟點頭說:“李大人既然已經猜到了,朕就跟你們明說吧。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礦產的挖掘所得本來都該屬於朕的,加上朝中官員把商稅和火耗所得都拿去了,不好意思之下把開礦權利給了大鐵公司,所以朕不可能把開礦的權利無償拱手讓人。但是,開始已經說了開礦有很多不利之處,跟坐在家裏拿收益比較起來算是粗活,我們在坐的都是斯文人,這粗活就讓其他人去做,隻需要讓他們給我們一些好處就可以了,你們看怎麼樣?”
福王一聽頓時笑了起來,說道:“還是皇上想得細,這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就好比肚子餓了都要吃東西,雞啄米,豬吃糠,狗啃骨頭人吃肉,各自吃的都不一樣。再說這開礦要死人,死了人就會被人怨恨,與其讓人怨恨我們不如讓人怨恨別人。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出來幫著百姓說話,百姓們還不感激我們啊?不過這好處應該收多少呢?我認為應該收四成以上,皇上和其他幾位看看怎麼樣?”
李起元說:“這收幾成好處才許可其他人去開礦要因具體種類來定,金礦、銀礦等多收些,其它礦少收些。”
山西商會的李會長聽到福王說要收四成好處才能允許一般人拿到開礦權,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們山西本來就多礦,有些礦產甚至都不用去山裏挖洞,找對地點了刨開土就是。李會長家中就暗中開了好幾處礦,現在正準備趁機會把暗中挖礦變成明裏采礦,突然聽到福王來個獅子大張口,心裏就有些著急,抬頭看了看湖廣商會的曹會長,見他的臉色也有些尷尬,就明白他也遇到同樣問題。
李會長見大家都在思考,就說道:“福王說得有道理,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大鐵公司相當於把開礦資格拿出來出售,自然比那些鑽山沾灰的行當幹淨得多,而且還不容易得罪人。李大人說按礦產門類收取不同費用在下也同意,不過在下認為最好還要根據行情和各地對礦產的需要來定價。比如說某些礦在某處賣得好,那麼想來開礦的人就比較多,我們就可以提高點許可費用,那些沒多少人願意做的就降低一點。”